他们商量了接下来的事情,不知不觉,外头天都黑了。 皇后那边就派人来请,说是早就备下了晚膳。 “你这次失踪,你姨母甚是挂心,走,一同去长春宫用晚膳。” 几个人到了长春宫,皇后先是打量了太子和崔承东,才欣慰地说:“都瘦了,但是人没事就好。” 建元帝拍了拍她的手:“孩子们都很能干,不必担心。” 皇后笑道:“皇上只管看着他们能干不能干,臣妾却只是盼着他们好好的就成。” “严父慈母,历来如此。你们两个今晚要多吃点,省的皇后一直念叨朕把你们折腾瘦了。” 太子笑得随意:“父皇,便是没有你这句话,儿臣今晚也是要敞开肚子吃一顿了。出门在外,吃得哪里有家里的饭菜香。我可是馋了两个多月了。” 一番话,逗得皇上和皇后都开心不已。 崔承东也弯起了唇角。 要说太子表哥,别的苦他都不会吭声的,就是这个吃上面,从来不愿意马虎。 要不怎么会天天馋他的牛肉干巴。 想来他不好意思告诉太子妃,太子妃也没想到,堂堂一国储君,还在乎口腹之欲。 所以,他出门在外,自然没有人像溶溶那般,特意送吃食过去了。 皇上和皇后,当然是了解儿子,一个劲儿让他多吃。 皇后也让人夹了一块牛腩给崔承东:“这牛腩炖得入味,阿治一定爱吃。” 太子笑道:“这两个多月,他夫人每一次都给他送牛干巴,他又不缺牛肉吃。” 他又对崔承东说:“你啊,吃了两个多月了,还没吃够牛肉的那个味道吗?” 建元帝挑眉:“哦,看来阿治的夫人,颇为贴心啊。” 皇后眼神却闪了闪,“阿治眼光好,娶了个周到细致的好媳妇。还有,郑家姑娘也快进门了,她也不错,以后有她们照顾你,我们这些长辈也就放心了。” 想到郑九,崔承东心里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只当做听不见。 皇上却明白皇后的意思,几十年夫妻了,皇上当然要帮着皇后了。 “皇后说的是,当初朕可是说了,让你十二月底前把郑家的纳进府里,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了,你可不许抗旨啊!” 太子揶揄地说:“他啊,肯定要娶秀媛了。人家姑娘家,大老远去照顾他,怎么能辜负呢?” “阿治,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进门,孤也好去喝一杯水酒,祝你再得佳人。” 崔承东的脸却耷拉下来。“皇上,臣实在对郑姑娘没有男女之情,臣不想……” “阿治!” 皇后怒道:“你说这样的话,有没有想过,秀媛怎么办?” “她已经算是你的人了,一个清白的大姑娘,贴身伺候你,你不娶她,是要逼着她一辈子不嫁人!” “你不能这么狠心,逼着她去死啊!” 建元帝也板着一张脸:“阿治,不许任性,于情于理,你该娶她。” 崔承东咬牙说:“我已经娶妻了,不需要旁人!” 太子也劝他:“你糊涂,你若真是拒绝了她,岂不是成了无情无义,忘恩负义之辈!” “你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一个女子,你就是娶,纳她进府,又能如何,不就是多添一双筷子的事情?” 皇后沉声问:“是陈四不答应吗?” 崔承东忙摇头:“不是,她还没和臣提过此事。” 皇后冷笑:“她是没和你提,可是在你回京前,她当着郑夫人和你舅母,还有你母亲的面前,亲口说了,若你不和她说个分明,她绝对不同意秀媛过门。” “皇上,你看看,她多嚣张。她不同意?她凭什么不同意,这可是圣旨赐婚,轮得到她来反对吗?” “依臣妾看,她就是不懂礼数,不知轻重。阿练性子好,下不了狠心教她,臣妾这个做姐姐的,不妨替她教教。” “姨母不必了,臣的夫人很好,不需要姨母管教。” 皇后话音刚落下,崔承东就断然回绝了。 皇后气呼呼看过来:“你啊,就是太宠着她了,以后有你好受。” 崔承东心道,他甘之如饴。 “别的本宫可以不管,但是你和秀媛的婚期,必须快点定下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上下旨让你十二月纳她为妾,你若是不让她过门,那她只怕要羞愤而死了!” 建元帝也是皱眉:“阿治,你姨母言之有理,你可不许敷衍朕。不然,朕就要拿陈四问罪了。” 崔承东脸上也带着怒气,“皇上,臣妻何罪之有?” “抗旨不遵。她可是明确表示,不让郑九入府,这不是打朕的脸吗?” 崔承东替陈令月开脱:“她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臣在求娶她的时候,曾答应过她,此生绝不纳妾。她也知道相信臣的誓言,才会有这样的反应,错不在她。” 建元帝慢悠悠道:“朕不管这些,圣旨已下,你还是早点置办好郑九过门的事情,不然,朕就治陈四的罪。” “阿治,你别想着替她开脱,否则,朕连你一块治罪。” 一顿饭,最后不欢而散。 崔承东心里憋闷得很。 他并没有回卫国公府,而是去了槐园,在马场上跑了许久,又抓着几个人和他对打,试图发泄心中的郁闷。 可是,完全没有用。 因为他知道,事情还没有解决。 他到底该怎么办? 郑九帮了他,是事实。不管他再怎么不想承认,她确实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