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媛这边,半夜接到了崔合的信儿,简直是一夜没睡。 “墨菊,我是不是有些憔悴?” 郑秀媛一早就起来梳妆,把妆奁上的发钗都试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满意的。 就连发髻,她也拆了两遍。 墨菊今天早上,回答这样的问题,没有一百遍也有五十遍了。 “姑娘还是那么漂亮,皮肤很好,一会保管能让侯爷看呆了去。” 郑秀媛嗔了她一眼:“胡说,侯爷怎么会如此失态。”. 可是,她的眼里都是笑意,显然是被墨菊的话取悦了。 收拾了两个时辰,她总算是觉得满意了。 这天一早,崔承东和陈令月就到了清颐园用早膳。 覃练自他回来,就一直想寻他说话,关于他在外面受伤的事情,关于他对郑九的打算。 可是,昨夜他又是大晚上才回府,什么事情都没法说了。 他们小两口,依旧是蜜里调油的样子,覃练欣慰之余,又担心郑九的事情,会打破这一切。 真是让人发愁。 “阿治,你今天还有没有事,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陈令月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继续吃饭。 崔承东却道:“我上午还有事,下午回来,再来清颐园给母亲请安。” 覃练也只能再等等了。 她看了看毫无反应的溶溶,心里不得劲。 郑九这个事情,多半是拖不得了,溶溶要早些习惯。 希望她能看开些。 用过早膳,崔承东送陈令月回真武堂。 路上,陈令月有些沉默。 崔承东已经知道,郑夫人来府上的事情了。 刚才母亲提的,多半也是这个事情。 溶溶想来是不痛快的。 他心里叹气,都怪他。 他拉着她的手,轻声说:“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也想着这个事情。不管怎么样,我还在努力着,坚持我对你的承诺。下午回来,我们一起去母亲那里,好好说一下这件事情。” 陈令月冷静地看着他,“好,下午我们好好谈一谈。” 这件事情,他们夫妻不能一直回避着,她也想听一听,他现在又是什么想法。 陈奕陪着严氏出门买东西,却看见了在景盛茶楼门口的崔承东。 “咦,妹夫刚回京城,怎么就有闲工夫来喝茶了?” 严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着说:“侯爷事情多,许是约了人谈事。” 后面两个字,她声音变了变。 因为,她已经看见了,停在景盛茶楼前的郑家马车。 难道,永宁侯约的是郑九姑娘? 她低低吩咐了身边的丫鬟一声,丫鬟便朝景盛茶楼走过去。 陈奕奇怪地问:“怎么了?” 严氏笑了笑:“就是嘴馋,想吃景盛茶楼的点心,买一点带回家吃。” 他们夫妻多年前就认识了,两个人算得上青梅竹马。成婚之后,琴瑟和谐,如今严氏有孕,陈奕对她,更是百依百顺。 “夫人想吃,那要多买一点。” 说着就要打发人再去买。 严氏制止他,“我现在这口味,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想吃什么了。我已经交代了人了,你的人就别去了。走,我们再去看一看,有什么软和的料子。” 陈奕听了,小心扶着她,往衣料铺子里走。 严氏回头看了郑家的马车一眼,但愿是她想错了。 景盛茶楼雅间,郑秀媛听见了沉稳的脚步声,心里就有预感,是永宁侯来了。 果然,她站起来,就看见房门推开了,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正是侯爷。 她展颜一笑:“侯爷,你身子好些了吗?” 崔承东颔首,一言不发走了进来。 郑秀媛忙给他倒了一杯茶,“侯爷刚刚回京,事情多,千万要注意身体。当初在黎县的时候,那个大夫就说了,这个毒即便是解了,身子也要好好调理才是。” “我回京之后,就找了些滋补药材,都是上好的品质,回头给侯爷送过去……” 崔承东一句话都没说,郑秀媛就絮絮叨叨说了一箩筐。 对着陈令月,她说多少,崔承东都不会心烦,只会觉得动听。 可是郑秀媛,崔承东只觉得呱噪。 哪怕她的声音并不难听,甚至可以说如黄莺般悦耳,崔承东也不想听下去。 “郑姑娘,我今天找你,是希望你另觅良缘,另择佳婿。” 郑秀媛脸色煞白,大吃一惊,手中的茶杯也滚落在地。 “侯爷,你怎么能……” “我除了侯爷,谁都不想嫁。” 她没有大哭大闹,只是眼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默默流泪。 崔承东不为所动,冷静地劝她:“我心里只有我夫人一人,你何苦错付深情?” “再说,你入府是为妾的,你堂堂荥阳郑氏嫡女,如此纡尊降贵,纯属自讨苦吃,自甘堕落,你有没有替你父母想过?” “我实话告诉你,哪怕你进了卫国公府,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这样的日子,和出家有什么分别?” “郑姑娘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于你来说,是最差的。” 郑秀媛眼里还有泪水,可是她的嘴角却勾起了微笑。 他还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那么多的话。 她心里高兴,柔声说:“侯爷说的,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