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市一处二进的宅院中,陈平一脸愁容。 陈奜的母亲刘氏也是眼眶红红的。 “老爷,这奜哥儿到底去了哪里?” 儿子留书一封,只说得罪了权贵,恐怕惹来杀身之祸,就独自避难去了。 这一去,两三个月没有音讯,他们怎么能不担心呢?刘氏日夜垂泪,可是却不知道去哪里找儿子。 宁国公府他们也去过,可是,大哥大嫂竟然是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人,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冷漠了? 陈平心里更加难受。 他千方百计打听消息,今日方知,奜哥儿殿试之后,他的任命之所以一直没下来,是因为有人压着。 这个人,居然是永宁侯!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们二房和大房之间,关系素来亲近。 大哥突然分家就算了,为何要指使永宁侯打压奜哥儿呢! 陈平怎么都想不通其中缘由。 明天,他要亲自去宁国公府问一问,为什么大哥要这么对他们? 即使是分了家,他们也是血脉至亲,为何要这般赶尽杀绝! 崔承东回京之后,白天不怎么看得见他。 陈令月知道他忙,也不多问。 这天,她带着紫苑她们出门去找一个人。 今天的马车比较低调,没有卫国公府的标志。 她如今也大胆了,反正带好了家伙,谁想死,就只管来。 “今天,那个严道婆在家吗?” “在的。” 说起这个严道婆,也是京城市井之中,比较有名的人物。听说她道法高明,最擅长求子,所以上门的生意络绎不绝。 不过,她嘴特别碎,所以,有些人家不愿意用她。 陈令月到了那里就表明了身份,严道婆毕恭毕敬把她供着,认认真真做法,最后给了她一道符。 “这符放在枕头底下三天,三天之后,夫人再来这里,老婆子给你一副药,喝了之后同房,一定能达成夫人的心愿。” 陈令月自然是重金酬谢。 “我姐姐介绍我来的,我自然信你。” “只是,还请你保守秘密。” 严道婆目露精光,看见紫苑拿出来的几大锭银子,连连点头。 “夫人放心,我当然懂。” 当天下午,严道婆果然如她们所料,去了隔壁方家,喝酒闲聊了。 方家没有别人了,只有一个寡妇。这个寡妇,才是陈令月的目标。 “听听她们说什么,盯紧了杏花。” 寡妇叫杏花,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她是一个童养媳,十五岁嫁进了方家。方家父子都是木匠,家里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可惜好景不长,在杏花嫁进方家半年后,她公爹和夫君出门去徐南县做手艺活,却遇上主家的祸事。父子俩在混乱中,被错手打死了。 事情出了之后,杏花的婆婆日夜骂她是丧门星,没事就打她一顿。不过,她婆婆也是个短命的,过不久也死了。 杏花是谁呢? 他是陈奜贴身小厮李达的情人。李达是陈奜在路边捡到的,对陈奜忠心耿耿。 这次他们寻找陈奜,才发现了李达有这么一个情人存在。 “夫人,你说这样能管用吗?” “应该能。你想想,府里的下人说,以前李达说过,杏花和他其实小时候就认识,只是因为灾荒,他们都离开了家乡。” “如今他们能在茫茫京城遇见,还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感情自然不浅。可是陈奜失踪后,我们监视了杏花那么久,她可曾着急过?” 紫苑想了想,还真没有。 “夫人,你的意思是,她知道李达的下落?” 陈令月点头道:“我想是这样的,所以,我要用杏花把李达钓出来。” 李达和杏花不是一般的情人,他们自小认识,同样离乡背井,生活都曾给他们巨大的苦难。所以,她想,李达对杏花,应该不太能藏话。 分家之后,科举之后,陈奜对她一定是恨之入骨。李达对她,想来也差不多。 希望杏花,能带着他们找到李达,找到陈奜。 杏花听完严道婆的吹嘘之后,心里就打起了鼓。 “三天之后,她还会再来找你?” “那是,我严道婆’送子观音’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这些个妇人,哪个不想要个大胖小子?” 严道婆喝了不少黄汤,嘴里更是说得天花乱坠。 想起李达曾经对永宁侯夫人的怨恨,杏花心里有了计较。 也许,明天她该去一趟青云街了。 分别这么久,她对李达,也着实想念了。 杏花晌午的时候,来到了青云街一处僻静之处,叩响了一间一扇门。 暗卫小心跟上去,进了这一处宅院。 屋里的李达看见杏花,眼里虽然高兴,可是,还是出言训斥她:“我不是说过,绝对不能来这里吗?” 他当初给她地址,也是担心她万一出了大事,找不到他的人而已。 杏花孤身一人,李达终究心软。 杏花怯怯地说:“达哥,你放下,没人知道我来这里。我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她把事情说了,李达有些不相信。 “严道婆不过一个市井婆子,陈令月怎么会特意去找她?” 这有些说不通。 难道,他们知道了杏花和她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