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练,你现在过得很好,是吗?” 她语气平静,眼神认真,覃练也敛起笑容,正色回答:“是的。” “姐姐,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以前,我的儿子,和我形同陌生人。我在卫国公府,总觉得很孤单。那一大家子的人,和我好似半点关系都没有。” “阿治成亲之后,因为溶溶的缘故,对我也亲近了许多。溶溶是个好孩子,我就像多了一个女儿一样,我在府里,终于不像一个游离的孤魂一样了。” 妹妹心里的苦,皇后不是不懂。 覃练对感情要求,特别高。结果,她不仅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已故的卫国公还十分风流。 覃练年轻的时候,一味沉溺在自己的心情中,婆母认为她照顾不好孩子,就把孩子抱走了。 当时的覃练,并不觉得有什么。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儿子才是她最亲的人,想要亲近的时候,已经有些困难了。 特别是,又被儿子撞见过那一幕,他们母子的关系,一度跌入冰点。 这些事情,皇后大部分都清楚。 如今,妹妹能重拾欢颜,她倍感欣慰。 “看来,阿治这个妻子,是娶对了。” 覃练自然赞同:“是啊。” 说起这个,皇后不免想到郑秀媛。那孩子前几天进宫请安,形销骨立,看着叫人心疼。 “若是有好男儿,你留意着,告诉我,我给郑家那个孩子赐婚吧。” 气氛又降了下来。 郑秀媛如今的样子,覃练也曾见过。 “终究是我们不好,姐姐放心,我一定多加留心。” 这时候,宫人来报:“娘娘,皇上派人来说,请娘娘去紫宸殿用膳。” 皇后懒懒地说:“不去了,就说本宫有些不舒服。” 覃练咬着唇看着她,她浅浅一笑:“如今,我早就看开了。我就盼着太子和太子妃好好的,多给我添几个孙子孙女。其他的,早就无所谓了。” 姐姐能看明白,那是最好不过了。 皇上言而无信,伤透了姐姐的心。如今,姐姐有地位,有太子,还管皇上做什么。 覃练真的是这么想的。 一如当初她对卫国公。 当时,她嫁入卫国公府,是一心想和他过好日子的。 可是,他风流成性,在她有孕五个月的时候,就宠幸了旁人。 覃练彻底失望了。本来她对卫国公的感情就不深刻。一旦那种失望深入骨子里,她就不愿意再和他谈什么夫妻之情了。 所以,她能毫无芥蒂替他纳妾,替他管理姨娘庶子,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了。 她只希望,姐姐能早点像她一样。只有对皇上彻底冷了心,姐姐在宫里,才会真的开心。 腊月二十八,天上还是有些灰蒙蒙的。 不过,今天看起来,不会下雪了。 明天就该过年了,所有人都忙碌着,为过年做准备。 西街陈府,赵氏一早就起来,把马车装得满满当当,带着去娘家送年礼。 陈安今天一早起来,就嚷着不舒服,自然不能同去了。 赵氏却留下了一个丫头。 “你看着老爷,别叫他又去宋姨娘那里。” 如今这些人,吃她的用她的,她怎么能看着陈安和宋姨娘鬼混! 小丫头哪里能拦得住陈安。 赵氏前脚刚走,陈安后脚也走了。 他带着宋姨娘,套了马车,说是去大昭寺祈福。 这个时候,陈樊还抱着他的小妾,在屋里睡大觉呢。 谁也不知道,陈安是准备离开京城了。 因为他什么细软都没有带,一点都不像是要跑路的人。 唐元华的人,一路跟到了大昭寺,在外面等着。 陈府的马车,在中午的是,回了城。可是车上,只有车夫而已,车子里面,其实什么人都没有了。 陈安早就换了另一辆马车,带着宋姨娘,一路往南走了。 而陈樊的,趁着爹娘都不在的空挡,把府里的箱笼全都翻了出来,林林总总,找到了六千两。他根本就没有想其他事情,他只知道,这些银子,够他花好一阵子了。 总算不用每次花钱都要听娘念叨了。 每次伸手和娘要钱,娘就更打发乞丐一样打发他,给个三五十两银子而已,都不够喝一顿酒! 他才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他带着芳娘,也悄悄离开了陈府。 等赵氏从娘家回来的时候,这府里空荡荡的,什么都被搜刮干净了。 赵氏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她? 他们怎么敢! 陈安在屋里,居然还留了一封休书。 上面说赵氏嫉妒成性,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故而他决定休妻。 赵氏气得直接昏倒了。 等她醒过来之后,就直接去了京兆府击鼓鸣冤。 她状告陈安盗窃她的私产,抛妻弃子,破坏伦常,和外甥女通奸。 她这一告,唐元华才知道,陈安跑了。 “酒囊饭袋!人都跑了,他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唐元华大声质问身边的丫头:“你找的这些都是什么人,就不能机灵一点吗?” 如今她在气头上,丫鬟不敢回嘴,只能跪地认罚。 唐元华转头问乳娘:“他跑了,那宁国公府的事情,还办得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