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陈令月早早就出门了。 她没有露面,而是坐在京兆府旁边的一个小茶楼等消息。 京兆府升堂,很快,陈安就被押了上来。 随后,不多时,一脸憔悴的赵氏也来到了堂前。她看见陈安,就怒从心起,扑上去就朝着他的脸、头一并打过去。 “你这个黑心的!我和你夫妻多年,什么都给了你,你为了宋家那个小贱人,居然要休了我,你有什么资格休我!” “七出之罪,我哪天都没犯!我可是送走你爹娘的,有大功,你凭什么休我!”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不羞,我打死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狗男人!” 赵氏这个年,过得太糟糕了。 丈夫留下休书一封,带着小妾远走高飞。唯一的儿子留恋一个花娘,把她的体己搜刮干净,全都败光了还不算,又欠下了一屁股债。 如今那个花娘跑了,儿子被打断了腿,是安生了,可是家里连饭都揭不开锅了。 而她从小疼爱的女儿,嫁的是一家虎豹豺狼,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她想死的心都有。 原以为,陈安是找不到了。没想到,京兆府的人办事那么利索,这么快就把人给找回来了。 她看到陈安,只想拉着他一起死,谁也别想好过。 陈安身上待着锁链,这段时间也是食不下咽的,身子弱了不少。赵氏对他恨之入骨,那是使尽了浑身力气去扇的,陈安痛得“嗷嗷”直喊。 “疯婆娘,快住手!” “我是疯了,我被你逼疯了!” 两个人闹得实在不像话了,府衙才一拍惊堂木:“肃静。” 这一下,赵氏不得不停下了动作,从陈安身上下来了。 陈安此时已经鼻青脸肿了,真是难堪极了。 他嘴角都划破了,疼得龇牙咧嘴:“大人,我和她是夫妻之间的事情,犯不着闹上公堂吧。” 赵氏怒道:“夫妻?你已经把休书给我了,还有脸说夫妻?” “你不是不认吗?” 眼看着又吵起来了,府尹可没闲工夫和他们耗着。 “陈安,现在你身上有两桩罪名,一是盗窃他人私产,抛妻弃子,破坏伦常;二是唆使他人,投毒谋害。” “本官一件件来审你!” “冤枉啊!大人,这第一件还有个由来,第二件又从何说起?” 赵氏心惊,怎么他什么时候做下的投毒之事,她怎么不知道? 难道,他是因为这个才逃的,不是因为想和宋氏双宿双飞? 多年夫妻,赵氏怎么舍得让他死。 什么状告、什么打骂,不过都是气话罢了。 “是啊,大人,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搞错了。” “啪”,惊堂木又响起了。 “本官没有问话,闲杂人等不许插嘴,不然,先杖责十棍。” 两边的衙差个个威风凛凛,拿着的木棍粗如小腿,赵氏哪里还敢多言。 “陈安,你在去年腊月二十八,留给赵氏休书一封,可有此事?” 陈安咬牙瞪了赵氏一眼,“确有此事,不过那是……” “赵氏状告你……” “大人,民妇不告了。民妇只是伤心他带着小妾离家而已,其它的事情,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才一事气昏了而已。” “其实,我家老爷没有盗窃我的私产,还有那封休书,他也不是认真的。大人,我们只是夫妻闹别扭而已,民妇不告了。” 府尹也不客气,直说:“你决定了?本官告诉你,若是依你所说,你这是把官家衙门当成你们家的厅堂了。” “公堂之事,岂能儿戏。你这是戏弄朝廷,按照本朝律法,此等罪状,原告可是要挨十板子的。” “你想清楚了。” 赵氏一听十板子,有些怕了。 陈安忙喊:“夫人,你忍心这样对我?是为夫错了,我已经和她分道扬镳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那可怜的眼神,让赵氏的心软了。 多久了,陈安不曾这么温柔和她说过话了。 “大人,民妇不告了。” 府尹没想到,她会这样选。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来人,行刑。” 十个板子,很快就过去了。赵氏虽没有被打得太重,可是到底上了年纪了,这一顿板子下来,也是难以承受的。 “大人,那民妇可以和夫君归家了吗?” 府尹道:“你可以走,他不行,陈安还有另外一桩罪名没有审结。” “你退场吧。” 赵氏却哀求:“大人,我夫君如今受审,我可否在一旁听审,求大人开恩了。” 这没什么,外头也占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多赵氏一个不算多。 “本官体谅你方才刚受刑,就让你在堂上旁听,不必到外头去了。” “带原告陈奕。” 因为陈升病了,宁国公府来的人,只有陈奕而已。 当陈奕走上来的时候,赵氏一脸愤怒。 “小人,居然是你们,你们这是出尔反尔!” 当初明明说好了,只要老爷净身出户,以前的事情,他们觉不追究,现在居然来翻旧账。 对于年前陈安意图再下毒手的事情,赵氏一概不知。 府尹严厉地喝道:“放肆,赵氏,你若是敢扰乱公堂,那本官可要再打你十板子了。” 京兆府尹是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