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陈令环却停下来了。 她看着陈令月,问:“你猜是关于什么的名册?” 陈令月冷淡地回望着她,“我怎么会知道。” 她得意地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听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得发抖了。他们真是大胆,我没想到,恒王府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名册,能够颠覆大燕。” 陈令月虽然心中有了点底,但是她真的说出来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吃惊。 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一本名册! “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已经活得如此痛苦了,大燕如何,百姓如何,关我什么事呢?”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陈令环恨恒王府,恨到了极点。 她如何能撼动恒王府! 可是,陈令月身边的人可以。崔承东,牵连着太子,这些势力,都能够阻挡恒王府。 一旦事情败露,恒王府就会崩塌,她的仇才能报。 陈令月没有问,她只是静静坐着,等她说下去。 陈令环努力忘掉脑中的事情,她自嘲地笑:“你还真是坐得住,怪不得,以前祖父就喜欢你。” “祖父对你,也不差。” 说到这里,陈令月忍不住提醒她。 宁国公府的嫡出,只有她和陈令环。很多东西,只要有两份,都是她们一人一份。只有那种特别稀奇的,独一份的,祖父才会略过陈令环,单独给了她。 但是,这样的时候,其实很少。 祖父毕竟赋闲在家多年,哪里能有那么多奇珍异宝。只因为偶尔的区别对待,陈令环就憎恨她,憎恨祖父,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更何况,当初祖母的东西,大房可没得到几样,几乎全给了三房。若是从这个角度来说,陈令月也可以恨陈令环了。 不过,不讲道理的人,说多了也是白费口舌。 只是想到陈令环在祖父离世之后的言行举止,她难免替祖父伤心,这才忍不住说了一句。 她以为,陈令环会像以前一样反驳,可是,陈令环却感慨地说:“是啊,以前在家的时候不明白,不珍惜,等到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却再也回不去了。” 她能说出这一番话,即便不是大彻大悟,也是她吃尽苦头之后才明白的道理吧。 可惜,人生是不能重来的。 言归正传,陈令月和她,早就不是一路人了,也没必要坐在一起缅怀过去。 “你接着说吧,名册是怎么回事?” 陈令环这次不再拐弯抹角了。 “去年过年前,有一次,我听恒王和怀王说,有一个叫潘海安的人,需要从名册上划走了。说是他好像犯了事,被皇上处置了。” 潘海安,黎县的县令。 陈令月还记得这个人,在他们回京之后,太子就寻了个由头,把他处置了。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名册。” 陈令环能说出潘海安这件事情,看来名册这件事情,多半是真的了。 “后来你还听说过吗?” “他们还提过一次,是怀王说,对右相不是很信任,他和恒王都是皇家出身,自然更该拧在一起。” “恒王说,有了名册在手,右相就逃不出他们的掌控。” 关于名册的事情,就那么多了。 陈令环不傻,既然他们想要对付崔承东,那这个名册,崔承东他们一定更需要。 陈令月追问:“那名册现在在哪里?” 陈令环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没有提过。” 虽然陈令环说不知道,但是从怀王和恒王说了要把潘海安划走一事,陈令月推测,名册应该是在恒王手上。 “那个假山在哪里?” 陈令环大致画了一下。 假山的位置,真的挺偏僻的,通常也不会有人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陈令环会听到恒王书房的声音,等派人去查探一番,可能就知道了。 陈令月其实信了大半,但是想到到处恒王妃和陈令环在胡家做过的事情,她还是有一点疑虑:“你仅仅是为了你娘,就愿意告诉我这些?” “我记得,在胡家,你可是和恒王妃一伙的。” 陈令环沉默了一会,才说:“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有些事情。所以,我还能忍受恒王府的一切。而现在,我只想让他们一家人都去死!” 她说的话,透着彻骨的恨意,看来,是真的发生了一些事情,彻底改变了她。 陈令环起身:“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记得,要兑现你的诺言,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等她走了,陈令月才想到,陈令环居然没有提到陈樊。她可是听说,上次陈樊被打了之后,就卧床不起了,情况不是很好。 一母同胞的哥哥,陈令环也不在乎了。 “今天晚上,让墨三去恒王府走一趟。” 既然来了,她也顺便在如玉阁转了一圈。 看到自己的作品,错落有致摆放在架子上,真是令人高兴。 后日就要开张了,陈令月信心百倍。 另一边,崔承东也到了东海。 东海卫营地的辕门前,他见到了东海卫左将军白朝峰。他四十岁开外,负手背后,面带微笑看着崔承东。 这个人,看起来和善,可是那一双犀利的眼睛,一看就是精明能干的人。 “崔大人,久仰大名。” “白将军,不敢。我初来乍到,还请将军日后多多关照。” 崔承东和白朝峰品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