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就看见了正坐中间大案后面的一个老者。 他一头白发,身着戎装,腰背挺直坐在案前,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一脸沉思的样子。 “末将拜见将军,禀报将军,崔中郎将已经到了。” 蒋玉生一抬头,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格外有气势。 不愧是沙场老将,这样骇人的气势,不是常人能有的。 他先是审视地看了眼崔承东,上下打量之后,好像才满意地点头:“好,没长歪,看起来有你老子的样子。” “谢将军夸奖。” 崔承东也不谦虚,直接道谢。 “哈哈哈,行了,你喊我一声蒋伯伯吧,多年没见,阿治没忘了老夫吧。” “自然不敢忘,我的书房里,还摆了好几本蒋伯伯赠与的兵书。我通读几遍后,受益匪浅。” “算了算了,这事休要提起。你们家的兵书,那是看都看不完,我那几本,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一来一回,已经让旁人都看明白了,蒋将军和崔中郎将,是故交,关系不一般。 当年蒋玉生和老卫国公,并肩作战将近十年,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所以,蒋玉生和崔承东有交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旁的白朝峰眼神暗了暗,脸上却看不出什么,他道:“我以为,看书之事,多多益善,想来崔中郎将也是这样认为了。” “深表赞同。” 寒暄的场面,十分到位。 蒋玉生喊来了东海卫的中层将领,和崔承东一一见过。 “今天你来,晚上我们设宴替你接风,大家在宴席上再聊,到时候,大家可要好好喝一顿。” “必须喝,早就听说,崔中郎将千杯不醉。传闻可不可信,今天我们就可见分晓了。” “哈哈哈。” 夜里的场面,也是热闹非常。 他们个个都来敬酒,崔承东来者不拒,喝了好几百杯。 可是,直到散席,他都还是面不改色。 这下,大家都信了,他真的是千杯不醉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崔承东独自一人,留在了蒋玉生的营帐。 崔合带着人,四处戒备。 “什么事情那么紧急,你在这里也不是一两天的,一路风尘而来,明早再说也不迟。” 他今晚可是看见了,崔承东喝了不少,有心让他休息一晚再说。 “蒋伯伯,事情紧急,拖不得。何况,今晚大部分人都醉了,这个时机正好。” 蒋玉生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他要密谈大事,他也端正了态度。 “你说。” “蒋伯伯,这是皇上的密旨,你看一下。” 蒋玉生面容肃穆,跪地接过密旨,展开一看,越看眉头越皱得紧。 “东海还藏着一支神卫军?老夫真没听说过。” 崔承东并不意外,这样机密的事情,若是轻易就让人察觉了,那就不会隐藏那么多年了。 “蒋伯伯,你想一想,有什么地方,可以容纳一支军队。” 这个地方,必须要隐秘。东海周边,地势平坦,这样的地方应该不多。 蒋玉生想了想,还真有三四个地方,适合驻扎军队。 “我给你勾出来。” 他立刻拿出舆图,在上面勾了三处。 “你想,他们既然是隐藏的军队,这些年,也不可能戎装在身。想要隐藏,就只能化成本地居民,留在这里等待命令。” “这些地方,都是后来迁入东海的村民。我当年来这里的时候,曾走遍方圆几百里的村落,对这些事情,大致还有印象。” “也许,这些地方,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果然,还是要找地头蛇。 蒋玉生在东海呆了十几年了,这一带,还能有比他更熟悉的人吗? “蒋伯伯,还有一件事情,我找到这些人之后,就要出发去西北了。怎么掩人耳目,还要蒋伯伯给我出个主意。” 蒋玉生头疼地看着他:“你这个臭小子,一来就给我出难题。” “那没办法,皇上信任你老人家,把我放在这里是皇上的主意,你要是有意见,就找皇上说去吧。” 蒋玉生拿起茶杯就砸过去,崔承东一闪,就把茶杯接在了手里。 “兔崽子,净气人。” 崔承东笑着把茶杯送回去,倒了一杯茶递给蒋玉生:“蒋伯伯喝茶。” “其他人我也摸不清楚,但是白朝峰,是第一个要防的人。” 蒋玉生喝茶的动作一顿,“他怎么了?” 白朝峰到这里之后,蒋玉生也认真考察了他很久,为人能干,性格正直,所以他才会重用他,信任他,一路把他提拔到今天的位置。 “他是怀王的人,准确的说,他是右相的人。” 建元帝信任蒋玉生,崔承东对蒋玉生就不隐瞒了,他在东海要想金蝉脱壳,蒋玉生的帮助至关重要。 何况,东海可是右相的退路,蒋玉生必须要知道一些事情,才能提前做好防范。 “奶奶的!这么看不起老子,杨观以为,东海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听完崔承东的话,蒋玉生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太看不起人了! 崔承东却提醒他:“有白朝峰在,他这条退路,没有选错地方。” 一句话,把蒋玉生说得哑火了。确实,他信任白朝峰,若是不明内情,白朝峰寻个借口把他支开,或者下黑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