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他还在吗?” 覃练很迟疑,却还是问了张嬷嬷。 “许是还在。奴婢刚才走这么一个来回,只是花了一刻钟多点的时间,想来五爷还在寺里的哪个地方吧。” “老夫人,你要不见一见他?” 张嬷嬷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这句话,是覃练心底里的话,她不说,张嬷嬷就替她说。 里面许久都没有声音。 覃练应该是没事。 陈令月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秘密,她没再听下去。 这个他,指的是谁? 她突然想起元宵夜,覃练也曾提过一个“他”,难道是同一个人? 五爷,是哪个五爷? 她带着紫苑、紫荆缓缓走在路上,心里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就走远了。 “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陈令月抬头,茫然看向四周,她竟然往后山走过去。 “哦,没注意,走错路了。” 覃练等会要喊她用膳,她不能走太远。 看见一处凉亭,她道:“我们去那里歇歇脚吧。”. 大昭寺建在半山上,这处凉亭,就在山边,视野开阔,坐在里面赏景也不错。 山下除了青松,别的树多数都是光秃秃的,夹杂了点点嫩绿,萧索中带着生机。 她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特别熟悉的一首古诗。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春风吹起了,阿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说好不想他,可还是忍不住想他。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把她吓了一跳。 原来,方才她不知不觉,就朗诵了出来。 她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儒衫的中年男人,皮肤不算白,眉眼很有型。他的气质,简朴中带着自信,疏阔,第一眼就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看他的衣着料子,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出身。不过,他身边居然一个仆从都没有。 真是奇怪。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在下听到你方才吟诵的诗句,文采卓然,这才忍不住鼓掌的。不知道小友如何称呼?” 陈令月礼貌地回答:“方才的诗句,是他人的佳作,我不过是看到这早春的景色,有感而发罢了。” “我的学识浅薄,只怕足下不愿意知道我的身份。” 这个人,正是唐茂成。 他方才遇到张嬷嬷之后,心绪大乱。 张嬷嬷在此,覃练必定在此。 见还是不见,他不知道她的想法。 他漫无目的走来走去,刚好听到了这一句好诗。 “依在下看来,小友心中自有丘壑,我们以文会友,你说这些,岂不是无趣?在下想请小友帮忙引荐,作出这首诗的高人,不知小友可不可以帮这个忙?” “可惜了,我只是听过他的佳作,不曾见人,不曾认识,帮不了你这个忙了。” 唐茂成皱眉,有些不相信。 “那你是如何听到他的佳作?” 她笑笑:“听别人诵读的,我喜欢,就记下来了。” “那别人是谁?怎么去寻?” 陈令月好笑,这个人,还挺执着的。 可惜没用,他怎么找得到,宋朝的王安石呢? “不知道。” 唐茂成仔细看着她,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陈令月坦坦荡荡让他看,唐茂成最后也没办法了。 “如此,是在下打扰了,告辞。” 没有胡搅蛮缠,这个人的素质挺好的。 唐茂成欲要走,正好迎上了来寻陈令月的张嬷嬷。 “大夫人,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说完,她就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唐茂成,“五爷,你怎么在这里?” 五爷? 陈令月更用心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 方才覃练和张嬷嬷在屋里说起的五爷,一定是指他了。 唐茂成故作坦然道:“随处看看,正好走到这里。张嬷嬷有什么事情吗?” 他显然没有听到张嬷嬷和陈令月的对话,他以为,会是有人想要见他。 有些紧张,有些雀跃。 张嬷嬷道:“这是我家大夫人,奴婢是奉了老夫人的命,来寻人的。” 唐茂成脑子有一瞬间没有拐过弯来。 他扭头看向还盯着他看的陈令月,想了一会,才想明白,她是崔承东的妻子。 是阿治的妻子啊! 是了,那孩子去年九月成亲了。 看到她,又想到了唐元华。 他道:“张嬷嬷稍等片刻,我和你家大夫人说几句话。” 张嬷嬷不知道他和陈令月要说什么,但是五爷从来行事都有分寸,她也就站着没动了。 唐茂成走近陈令月,充满歉意地说:“崔大夫人,在下唐茂成。” “阿治那孩子,在江淮我见过,他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任性乖张的人。” “我家小四,想来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才惹恼了阿治,放蛇教训她吧。” 父亲当时急忙回江淮,应该也是被气着了。 只是,他没想到唐元华毫无悔改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差点酿成大祸。 “她对宁国公府做的事情,想必你们也清楚。但是京兆府审案时,你们却放了她一马,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