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你也来了。” 真是好运,能在这里遇到他。 陈令月板着脸道:“王爷从来都学不会非礼勿言吗?” 怀王最近春风得意,太子在朝堂上连连受挫,怀王的声望水涨船高,他如今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 “你我之间,何必讲究那么多的礼数。” 他含笑看着她,“你这如玉阁的东西不错,我都来了两三次了,每一次都买了不少东西。” “你看,这次又买了好几件回去。”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随从,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打包好的瓷器。 陈令月不耐烦地说:“既然买完了,王爷好走。” 怀王看着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哪怕明摆着讨厌他,他也不生气。 “好,我这就走。” “对了,杨元广这个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要当心他。” 陈令月充耳不闻。 杨元广再怎么样,他也没能伤她分毫。可是眼前这个人,可是真真切切害死了她祖父的凶手。 “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他走了,让开了道路。 “崔大夫人,请等等。” 有人喊她,她回头一看,竟然又是唐茂成。 这两天,这么有缘? 唐茂成走上来,问她:“方才我看见怀王,他可有为难你吗?” 他的眼睛里,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真切的关心和爱护。 这是爱屋及乌吗? 陈令月摇头道:“五叔不必担心,方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过是怀王和我提了几句,都是关于如玉阁的瓷器的事情。” 唐茂成眼力好,方才看到陈令月的脸色不对,这才忍不住关心一下。既然她不想说,那他也不问了。 陈令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道:“五叔,眼下你可有时间,我想问一些事情。” 唐茂成意外地看着她,这个孩子,一点都不认生啊。 从昨天知道他的身份开始,就“五叔”“五叔”地喊,喊得还很真心。 他道:“我在京城闲得很,哪里会有什么事情,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 两人到了如玉阁二楼,陈令月就问:“五叔,你可曾去过西北洮源县一带?” 唐茂成想了想,他真去过。 “那个地方很荒凉,老百姓穷得很。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有时候也有他的道理。” 洮源县耕地少,山林多,老百姓产出少,吃不饱。 他们只能铤而走险,坑蒙拐骗、打杀抢劫的事情,在那里层出不穷。 “还好我当年谨慎,没有孤身前往,而是雇了几个护卫,带着一起去的。” 饶是这样,哪里也不好闯。 他应该是十年前去的那一带,他还记得,当时,白天赶路就行,晚上是从来不敢乱走的。 “那五叔可知道洮源县附近,有一个白岭山吗?那山里,可有什么矿石?” 毕竟年代久远,唐茂成用心想了许久,才回答道:“确实有一座白岭山。有一天晚上,我还宿在这山脚下了。当时不得了,遇到了几只野狼,亏得当地人帮忙,才把野狼都杀了。” “矿石,说起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了。” 陈令月有些失望,可是唐茂成又道:“不过,那里的村民,很多人都藏有一点黑火药。” 后面一句,他说得小声,却震动了陈令月。 黑火药! 陈令月想到了当初炸毁她的马车的霹雳火,应该就是这个了! “可是,据我所知,大燕的律法明文规定,不许私藏火药。” 唐茂成道:“规定是规定,洮源县天高皇帝远,官府也不太理会百姓的艰难,那百姓只能自谋生路了。” “白岭山之所以叫白岭山,是因为它的山脚下,有不少的硝石。我看过那些硝石,杂质很多,想来地方官员觉得无用,就没有上报吧。” “那里常有猛兽出没,村里的人天天淘一点,日积月累,弄个把黑火药防身而已。每家每户,也没有多少。这不算多严重的事情,我们有时候也要变通一下,不是吗?” 原来如此。 想来那里的矿藏杂质多,不好开发利用,所以朝廷就忽略了,或者说,是有人让朝廷忽略了。 白岭山,对于右相而言,算是他的黑火弹药库了。 “五叔,你有白岭山附近的舆图吗?阿治曾说过,你走过的地方,基本都画了详细的地形图,这对他大有用处。” 唐茂成高兴地说:“看来你们夫妻感情极好,他什么都和你说。” 陈令月有些羞涩,却还是大方地承认了:“嗯,我们很幸运,能够走在一起。” 唐茂成听到这句话,有些落寞。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只是陈令月捕捉到了而已。 她也发现自己失言了,提起他的伤心事了。 “舆图我有,不过,我可否问一句,你要来做什么?” 陈令月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了,“我最近有个想法,想用硝石做生意。” 唐茂成道:“其实我这次献书,主要就是把多年来路过的地方画出来。这些东西,轻易不能落在外敌之手,不然对我大燕不利。” “整理修改的那一版,我已经交上去给皇上了。不过,原版的稿纸,还在我手上。等下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真是意外之喜。 看来,她也是沾了婆婆的光了。 “五叔,太感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