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顿了顿,乔清南说话的呼吸声拂在耳旁。
他解释道:“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啊,我告诉你并不会改变你的什么决定。”
乔清南想了想,好像确实,知道姜墨是重生后,并不会改变她一直坚定的方向,而且,就算一开始就知道,姜墨是重生的,也不会改变什么。
“虽然可是,”乔清南犹豫道:“……你是我夫君,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但是会影响我对你的心意啊。”
乔清南说得认真:“你隐瞒我,在大婚之日,又没有想过,我该有多受伤。”
姜墨的心咯噔一下,好似生生被剪下了一块。
他瞒的不止这一点,他无法想象,若有一天,乔清南知道了全部,他该是怎么样的下场。
姜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狡辩什么。
他不如乔清南真诚,热烈,这段感情里他如此卑劣又扭曲,不管不顾,明知会给他和乔清南的感情,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可是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可他又该如何补救,一切的开始,原本就源于他的算计,他该怎么办。
姜墨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圆谎借口。
所有的撒谎技巧,所有的隐瞒面具,好像在他的脑海里,全部因为乔清南三个字,而躲得远远的。
上一世,他费尽心思,连乔清南一面都见不到,而楚端却轻而易举地就把她娶进了门。
这一世,他同样费尽心思,终于见到了面,朝夕相处,也终于等到了与乔清南共结连理的时候。
成亲前,他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乔清南的真心,他害怕乔清南不是喜欢他,而是把他当成躲避楚端的替代品。
终于,当他终于可以让自己安心时,也可以是说服自己安心当替代品时,楚端出现了,一出现就把他的存在,抹得一干二净。
他的存在,那么不值一提,一击即溃。
这一刻,姜墨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失败,彻彻底底来临。
她与楚端商量好了,要与他分席割地。
姜墨深吸一口气,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
把乔清南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往后缩了又缩,连手都收了回来。
她讶异地问姜墨:“你哭了?明明是你的错,你怎么还哭了。”
姜墨像个僵尸一样挺直在床上,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住地流,也许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开始坦白。
姜墨的手麻木,僵硬,连眼泪都没办法去擦,他觉得他现在简直狼狈极了,想到坦白之后,乔清南会把他连人带被子扔出去。
他觉得一切都可笑,都无力挣扎,只剩妥协。
姜墨一开口,就哽咽住了。
“我……”
乔清南赶忙安慰道:“你……你别哭了,我不问了。”
姜墨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是,夫人你,你说……的,心意”
乔清南望着姜墨这般惨兮兮的委屈样子,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愧疚感。
她……这是怎么回事。
乔清南觉得她一定是吃错了药,再看一眼,姜墨正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好不容易艰难坐起来,就向她郑重道歉道:“对不起,我……”
刚说了不过四个字,姜墨的眼泪又开始了,拦也拦不住,姜墨已经彻底妥协,今晚过后,他连在乔清南面前哭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着姜墨这般狼狈,殷红的眼尾,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乔清南狠不下心,举起袖子,给姜墨擦起了眼泪,叹道:“好了,夫君,隐瞒就隐瞒了吧,我不计较了。”
姜墨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就这么直接放过他了。
乔清南一边给他擦着眼泪,一边耐心的解释道:“夫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骗我,还是在大婚之日,夫君让我怎么想。”
“那夫人……”
“谁让夫君哭得这么伤心呢,”乔清南迟疑道:“是因为要告诉我的真相,让夫君很难堪吗?”
姜墨有点懵,木讷地点了点头,显得极为乖巧。
乔清南弯下身来,捧着脸笑道:“乖啦,既然夫君还没有做好准备,那就等以后想好了再和我说吧。”
“为什么?”姜墨反问道。
乔清南笑出声,摸了摸姜墨的头:“所以,你要告诉我吗,夫君?”
“可是为什么?”
姜墨觉得,它一定有答案。
乔清南转过身,懒懒地躺了下去:“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啊,是我心心念念着的人,自然也就不想夫君陷入痛苦了。”
“我希望你处理好那些真相,当你不再觉得难堪,再告诉我也不迟。”
乔清南掖了掖被子,闭上眼最后说道:“但我也不希望你让我难堪,所以,这次的隐瞒我放过你了,毕竟我们都处在这样复杂的局面当中,难免遇到难处。”
——可,若是夫君让这其中,还参杂了利用,那夫人我自认倒霉,且睚眦必报。”
“我绝对不会……”,姜墨迫不及待向乔清南保证道。
他从来没想过利用乔清南,现在他有了乔清南这层底气,他想,他要尝试着去会一会楚端。
乔清南忽然睁开眼睛,打断他道:“对了,我告诉你,利用我,后果自负,不管是杀了你,废了你,还是什么,我都说到做到。”
乔清南的目光,犹如利剑,刺得姜墨,心惊胆战。
姜墨战战兢兢好声好气地回道:“好。”
然后小心翼翼地躺下,心想道:楚端那里,他必须谈判成功。
夜里起风,寒气四起,姜墨一晚上没睡好,被子盖的不全,甫一起床,他便咳嗽连连。
乔清南心疼地给他倒来热水。
“你没盖到被子,怎么不把我喊醒啊。”
姜墨捧着暖壶,面色憔悴地说道:“我喊了。”
乔清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夫君下次,大声些。”
姜墨病的血色全无,乔清南便让姜墨暂时不要管酒馆的的事了,因为楚端,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