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边胡思乱想。
等到演出结束,两人往城外走的路上,邱岚才问道:“哥,之前我在台上,具体都做了什么?”
张夜明想了想:“被幻术控制住没多久,你看上去像是喝多了酒,有些醉醺醺的,然后就是在周围四下张望。那术士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把台子变得像是一片大海,看起来亦真亦幻,挺能唬人。你在‘水’里蹚来蹚去,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往那架子上爬。”
“我没做别的?没说话吗?”邱岚紧张道。
张夜明摇摇头:“那倒没有,你一声不吭,爬到架子最高处,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好在术士说地面上有垫子,不会有危险。”
“之后呢?我就跳了?”邱岚觉得自己陷入幻觉的时间还挺久的,没想到在台上也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功夫。
“嗯,直接从上边往下跳,所有人都惊呆了。”张夜明道,“好在旁边那个人及时把你接住。不过术士说地面上有垫子,摔不坏人。”
邱岚担心地问:“我怎么跳的?中间翻跟头了吗?”
“那倒没有,你会翻吗?”张夜明疑惑地问,“难道你爹教过你怎么跳水秋千?”
听到这个答案,邱岚松了口气,看来是没露什么马脚,否则如果那个桑原真的是桑琮,应该能看出端倪。
不过她回想台上那木架子顶多三米多高,自己潜意识里也不会拿它当跳台。
被催眠之后做出什么行为这种事很难解释,她不打算探究原因,只要知道自己没暴露什么就好。
“可能爹教过,但我不记得了。”邱岚笑了笑。
张夜明只当她因为失去记忆而难过,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
经过熙熙攘攘的夜市,看着琳琅满目的小摊贩,邱岚心思沉重,完全没了出来玩的轻松,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思考桑原到底是不是桑琮,因此面对尹溶风的时候才克制住自己,什么都没问,可是现在脑中还是忍不住总是回忆对方的模样。
桑原和桑琮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在她脑海里交替出现,搞得她心中十分烦躁。
张夜明见她一直没吭声,忍不住道:“小岚,不再逛逛吗?我看有不少卖胭脂水粉的小摊,还有卖小首饰的,你不给自己买点什么?”
“不了,我又不爱打扮,买那些也没什么用。”邱岚敷衍道。
张夜明叹了口气:“你小时候很喜欢打扮,我还记得你四五岁的时候,就跟人家学着用花瓣染手指甲,还用好看的小石子儿做了耳环,戴着来找我们显摆。现在性子真是变了不少,都是这灾病闹得。”
“是吗?”邱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原身是穿了耳洞的,而她自己并没有。
张夜明又觉得自己失言,尴尬地找补:“没事,反正都过去了,现在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什么性子都好。”
“嗯。”邱岚冲他笑笑,“哥,你别怕提起过去的事儿,我愿意听。”
张夜明神情明显放松:“真的?”
“真的!想到什么多说几件呗。”邱岚鼓励道。
这下平日里沉默的张家大郎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都在讲着她小时候的趣事,从他的讲述中,邱岚知道原身曾经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有一股农家姑娘的野性,小时候像个活猴子似地上窜下跳,上树掏鸟蛋,下河用鞭炮炸鱼这种事儿没少干。
但她并非不拿自己当姑娘,其实臭美得很,才几岁大就偷偷用娘亲的胭脂水粉,常常把自己化成个花脸猴子,还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美,将来就算嫁人,也得嫁个天下第一俊的郎君。
“但你还说,将来想去跳水秋千,像你爹那样。”张夜明提起往事,木讷的神情都添了几分鲜活,“得知没有女子跳过水秋千,便放话说要当大熹第一个女技手,叫大家拭目以待。”
邱岚想象着一个身着麻衣的可爱小丫头,叉着腰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不由笑了起来。
“看来,她和我的区别并不大。”她喃喃地说。
张夜明只当她说的是过去和现在的“她”和“我”,笑道:“那我娘得加把劲了,替你寻一个天下第一俊的郎君。”
说到这里,邱岚再也按捺不住,脱口而出:“夜明哥,当时在台上,同样中幻术的那人,他在做什么?”
“那人?”张夜明想了想,“动作有点古怪,我说不上来,学给你看吧。”
他挠了挠头,循着回忆曲起胳膊,一手高,一手低,就像拥了什么在怀里,笨拙地前后走了两步,还转了个圈。
“学不太好,大概就是这样。”
邱岚却看懂了,那是在跳交谊舞。
耳边又响起少年熟悉的声音:“姐姐,知道我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吗?就是现在,和你一起跳舞。”
“你真是太漂亮了,我的心一直跳得很快,好像再也静不下来似的。”
“今晚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幸福。”
身处熙熙攘攘的京城夜市中,邱岚终于没忍住,还是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