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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岚难道真的对桑技手有意思?
他不想让邱岚嫁给睿王去当金丝雀,可也不想让她嫁给桑原这个不靠谱的水秋千技手。
可是这些事也不由他一个外姓大哥说了算,想来想去,朴实的汉子退到院子里,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今天的事对康祺而言,确实有着不小的冲击。
跟荆和分开之后,他回了自己家,家里上有六十多岁的老母亲,还有自己的妻子女儿、儿子儿媳,以及一个四岁的小孙子。
“爷爷!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小孩活泼可爱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阿娘做的七宝粥可好喝啦,你快来尝尝!”
康祺见到孙子便喜笑颜开,弯腰将他抱起来:“好嘞!”
家人欢聚一堂冲散了他心中拒绝邱岚后产生的一些负罪感,但晚上躺在床上,他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折腾了半宿才勉强睡去。
“我也是心里过意不去,但是看着妻儿,我又觉得自己得保护好他们才成。”
第二天上工时,荆和跟他如是说。
两人现在都在一个小瓷窑里工作,收入还算不错,能够养家糊口。
当年因为那案子,荆和说好的亲事吹了,后来搬离赫都才娶上媳妇,是以他的儿子今年才十七,尚未婚配,没有康祺的儿子大。
“这些年都躲过来了,对于是不是能洗清冤屈,我没有多大想法。”荆和道,“我可不想再摊上什么事。”
康祺点点头:“我也是,毕竟现在咱们都一大家子人。”然而他顿了顿,又道,“就是我爹当年因为这事被气死,我多少有些不甘心,要是能查清真相,也好给他老人家有个交代。”
荆和有些紧张地看了看他:“你要说吗?我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不说了吧。”康祺无奈道,“不甘心归不甘心,但也不能让全家人跟着一起冒险。”
“就是就是。”荆和松了口气。
然而两人刚走到巷子口,就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沈北雁沉着脸,对他俩道:“康祺,荆和?”
康祺看出他们身穿的是侍卫制服,自然不敢撒谎,声音颤抖:“是……”
“别怕,只是睿王殿下想见你俩一面,派我们来接你,瓷窑那边已经派人去打过招呼,给你们请了半天假。”顾南云神情和蔼一些,“现在跟我们走吧。”
鹭影茶楼的雅间中,尹溶风慢慢品着一盏茶,一边欣赏着窗外的街景。
冬日暖阳越过窗棂,在他身旁的地面上洒下一片光影,入目是一片金灿灿,仿佛一张毛绒绒的金黄毯子铺在地面上,看着也令人觉得暖融融的。
外边虽然不是赫都最繁华的街道,但仍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看着这百姓安居乐业的盛景,身为亲王,他自然也是欢喜的。
屏风外的房门被人敲响,他缓声道:“进来。”
“吱哟”一声,门开了,传来了沈北雁的声音:“殿下,人带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
康祺、荆和怯生生地跟在顾南云身后,低着头走进了雅间,绕过绣着君子兰的大屏风,站在了睿王面前。
俩人根本不敢抬头,余光看到那双穿着华贵靴子的脚,立刻跪下行礼。
“草民康祺、荆和,叩见睿王殿下!”
对面传来温润的嗓音:“免礼,请起。”
俩人哆哆嗦嗦地起来,仍是垂着头,不敢对面的贵人一眼。
“两位莫怕。”尹溶风看着他俩紧张的样子,温声道,“本王只是请你们来帮一个忙。”
康祺连忙道:“殿下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说,我们一定照做!”
“对对对,一定照做!”荆和也赶紧附和。
尹溶风勾起唇角笑了笑:“岚儿在查她父亲当年一案的真相,但她不想依靠本王的力量,想自己搜集证据。本王欣赏她的独立和聪慧,却不忍让她太过伤神——你们也知道,她马上就要参加水秋千的半决赛和决赛,这对她而言同样很重要,所以本王希望她在搜集证据方面能够轻松一些。”
“因此,两位能不能在方便的时候,主动去找她一趟,把你们知道的情况毫不保留地告诉她,帮她减轻一些负担?”
康祺荆和两人也差不多猜到了是这件事,两人紧张地对视一眼,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殿下虽然轻言慢语,但显然并没有给他俩留下选择的余地。
“本王知道你俩跟邱念远的关系,也清楚你们当年的尴尬处境,本王向你们保证,不管这案子将来会怎样,都不会牵连你们全家人的身家性命。”尹溶风淡淡笑着,“不然岚儿定会伤心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再不答应,那便是不识抬举,殿下未必保得住他们,但是拿捏他们则是轻而易举的事。
康祺一咬牙,低头道:“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俩现在就可以说!”
“这倒不必,你们可以好好想想,多想起一些细节,隔日直接去找岚儿说便好,她听后会转述给本王。”尹溶风转着手指上的扳指,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今日相见一事,就没必要再对她提起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