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不在乎比赛,我只在乎你。”尹溶风紧紧握着她柔韧的手,用力攥了攥,心中巨浪滔天,除了激动、担忧之外,还有一抹委屈和伤感,“为何要与我这般生分?”
他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眼睛里和手掌中,邱岚岂会不知,可她实在无法回应这份感情,也害怕他的步步紧逼:“不、不是生分,是——”
“是殿下与我们到底尊卑有别,我等草民不敢僭越。”桑原冷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他俩就站在门口说话,他换好衣服刚走过来就听见了,此刻心生不满,恨不得冲过去把睿王的胳膊给扒拉到一边。
看不出我姐姐不乐意吗?!
尹溶风松开了邱岚的手,扭头看了看桑原,看在他把邱岚完好无损带回来的份上,自己也不好卸磨杀驴,便没有理会这句阴阳怪气的话,退后一步,清了清嗓子,将自己过来的目的告诉了他俩,然后补充道:“岚儿你莫担心,今天比赛完,我定帮你面见父皇,将你父亲的冤情秉明,请他老人家为你做主。”
然而邱岚并没有他想得这么乐观,当初打定主意在御前献艺的时候为父伸冤,主打的就是一个把事情闹大,扩大影响力,毕竟那会儿重要大臣都会在皇帝身边,他们总会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以免皇帝一言堂。
若今天说,面前只有皇帝和太子,如果他们执意不想再提当年“耻辱”,这个案子就算铁证如山,怕是也不好翻。
因为这水秋千联赛使得皇帝取消了御前献艺,邱岚悲哀地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惜这话她没办法跟睿王说,当着儿子的面怀疑人家老爹不能秉公执法,这也情商太低了。
桑原觑着邱岚满面忧虑的表情,约莫猜到了她的担忧,直言道:“殿下,我不是杠哈,陛下对这件事的态度您了解吗?如果他不想翻案,将会怎么处理这件事?现在也没个旁人,连个见证都没有。”
尹溶风也非心思单纯之人,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暂且一试。
“一切有我。”尽管对方是实话实说,但他对桑原这个态度还是很不满意,冷声道,“我自会为岚儿筹谋!”
邱岚:“……”
“殿下,不如再等合适的机会?”她迟疑道,“现下未必是好时机,仓促出手的话,或许会适得其反。如果正旦表演取消,或许上元节也可以,实在不行,我可以等到万寿节,只要需要庆贺的节日我都有机会。”
尹溶风沉吟道:“好,那就暂且依你的想法,左右人我们抓住了,别的证据也会陆续有来,准备更充分的话,能更稳妥些。”
邱岚感激道:“多谢殿下。”
尹溶风本想多问问她这一夜的经历,然而工作人员这会儿已经来催促他俩准备出场,他便只能送上祝福,去听与桑原同行的那些侍卫们的汇报。
桑原与邱岚没有抽签,默认最后两个出场,他将最后的大轴交给了对方,自己来跳这倒数第二个的压轴。
方丝雨刚给他们买来包子和稀粥,俩人也来不及吃,反正肠胃已经饿到麻木,还是跳完这一轮再说。
万众瞩目之下,桑原爬上木架,奋力荡起秋千。
即便一夜未睡,他确实乏力,但能将邱岚安全无恙地寻回来,已经是他精神的最大慰藉,现在的他浑身充满力量,而且也已经将输赢置之度外,将秋千荡到最高处,竭尽全力去跳就是。
他这一跳成绩不错,拿到了三十四分,在场上暂列第四,邱岚站在水塘边,看着他滴汤挂水地从里边出来,经过时与他击了个掌,然后自己走向木架那一端。
尹溶风就站在水塘尾端听侍卫汇报,听到邱岚经历的惊险一夜,气得简直咬碎钢牙:“将那贼人关到王府,我要亲自审问!”
“是,殿下!”
他没有回包厢,在原地负手而立,看着她这第一跳。
包厢里,尹溶潇觑着尹溶风在水塘边矗立的模样,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突然道:“父皇,昨晚刚收到的奏折,听说君里南国又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