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错爱,在下不胜惶恐。”
杨氏女:“......”
远处默默围观了这一幕的沈婉姝心想:真是可惜了,一片痴心错付,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偏偏那公子转身时沈婉姝无意间瞧见容貌——不正是那日夜晚在高太守府的撞上的那人!
正巧赫连昭也朝沈婉姝的方向看去——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
隔着几丈远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尴尬——
沈婉姝脑海中顿时闪过那晚假山石狼狈的一幕,身子莫不可知地僵了僵,连带着脚下迈出的步子也不禁往后缩了缩。
怎么又是这人?
而且每次不经意遇到,他都在与不同的女子“勾三搭四”。
沈婉姝刚想拉着阿诚转身往反方向走,竟见那本长身玉立在河边的公子向她缓缓走来。
其实赫连昭也不知自己此举是何意,只是那杨氏女异常地坚持不懈,耳边时不时传来连绵不绝的声音十分聒噪,令人心烦,可即便如此,十九年的处世素养让他对一个未出阁少女还是说不出诸如“滚”这类的字眼。
故当一时间瞄见先前两次擦身错过的小姑娘,神色已不复之前的狡黠灵动,而是满面愁容地站在岸边杨柳下,身后还紧紧依偎着看上去比她还小几岁的男童,竟让他莫名产生一种“乖巧又可怜”的错觉,竟鬼使神差地就抬步朝她走去。
——等赫连昭回过神来,人已站定在沈婉姝面前。
沈婉姝一双美目,水灵灵地瞪地又大又圆,像只小鹿似地抬头望着他,神情很是不解。
赫连昭轻咳一声,决定先打个招呼,“在下姓秦名昭,两次见姑娘都匆匆擦肩错过,不知姑娘芳名?”
话一出口,赫连昭心下便觉不妥,这场景怎的这么像刚才那杨氏女搭讪自己的一幕?
天知道沈婉姝都快心虚死了,刚见他大步走来,以为是要盘问那晚在假山石后和高子焕的事,讨回玉佩,谁知画风突转——
他只字不提那玉佩,像是第一次遇见,竟像个“登徒子”般道貌岸然地问起了自己的名字?
到底是“不是一类人,不进一个府”,看样子这人和那高子焕的品性也差不了多少。
他既不说,沈婉姝也无意往事重提,自揭其短,于是嫣然一笑回礼,道:“小女子名唤沈婉姝,旁边是我弟弟叫阿诚。”
...
小姑娘笑的有点假。
可怜的赫连昭此时还不知道在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心中自己已然是个“登徒子”形象。
沈婉姝说完朝他瞅了瞅,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又瞅了瞅,状似天真地吐出一句让他啼笑皆非的话:
“敢问公子的zhao可是朝三暮四的朝?”
看看,看那一副狡黠地不像话,古灵精怪,牙尖嘴利又一脸防备的小模样。
哼,竟敢嘲讽他?
那晚骗地高子焕团团转,这时又装作一副无辜的小白兔模样。
有趣,甚是有趣。
赫连昭忍俊不禁笑出声,笑声温暖和煦如十里春风,凤眼轻飘飘扫来,意有所指般道:“错了,是昭雪沉冤的昭...”
沈婉姝眼波微动,面若羞涩,内心却疯狂腹诽:“装模作样的登徒子!!!”
河流湍湍而过,柳树沙沙作响,四周的嘈杂声也隐了下去。
——赫连昭和沈婉姝相顾无言。
赫连昭先收回了目光,抬脚准备先离去。
本来他也没旁的什么心思,只是见小姑娘性子有趣,忽生逗趣之心罢了。
“咕噜——”,沈婉姝:“......”
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时光,这不符时宜的声音在一片静谧的河边显得尤为突兀。
赫连昭挑了挑眉,哦,小姑娘肚子饿了。
沈婉姝的脸顿时红扑扑地像只煮熟了的虾子。
她一天没吃饭了,昨日剩的馒头都留给阿诚吃了。
赫连昭抬起的脚默默又收了回去,眼神戏谑地看了眼沈婉姝,“咳咳...时辰尚早,不如我请沈姑娘和沈姑娘的弟弟去前面晚风楼坐坐?”
几乎本能地就想拒绝,可是沈婉姝很饿呀,刚才因一直烦扰船钱之事给忘了,现下记起来是真的饿了。更何况阿诚早上才吃了一个馒头,现下肯定也饿了。
看了眼躲在身后的阿诚,哎...人在食物下,不得不低头啊。
沈婉姝迅速收拾好情绪,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既然秦公子有心,那便...却之不恭了。”
喔,这小姑娘还会变脸,比翻书都快的速度让他瞠目结舌。
赫连昭摇摇头闷笑一声,挺识时务啊。
有趣,甚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