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打车赶往姜忆所在的医院。
入夜后医院显得有些冷清寒碜,夏清百在值班护士那里登记过后,匆忙上楼来到姜忆所在的病房外。
一见到阮城,夏清百便迫不及待地问:“于胜安呢?把你白天跟我一起到医院看姜忆之后的事情详细讲述一遍,让我看看事情从哪里出现了偏移。”
“你又用了回溯时间的能力?”阮城问,“这一次是回到了过去,还是又像是在做梦那样?”
夏清百说:“我也不太分得清楚到底是回到过去还是做梦了……不,应该说,我回到了我的那个梦里,我阻止了于胜安被杀。”
他把于胜安和姜忆的关系仔细向阮城描述过,然后又把第一次梦里看见的事情,于母发现于胜安和姜忆在早恋、于胜安出意外的经过全部告诉阮城。
“第二次我就在他们被发现之前,让于胜安和姜忆分开走了,我自己去阻止周老师被人骚扰。”夏清百继续说,“在那里我碰到了周老师的丈夫,那个男的说他叫周云华。”
阮城沉思着:“白天你叫于胜安出去说话,于胜安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我一直等在医院,快到晚上时姜忆醒来了。”
“醒了?”夏清百一愣,“她说什么没有?”
阮城神色凝重:“一醒来就主动要加我们的群,说要和我们一起表演情景剧,所以我让你过来自己看……怎么说呢,现在的姜忆让我有种被什么夺舍的错觉。”
“别吓我。”夏清百说,“你昨天还说我可能会被鬼夺舍呢。”
“说不定今天的她,就是明天的你。”
夏清百站在病房门前,动作很轻地打开门,朝里面窥探着。
其实他也没必要做得那么小心,因为病房里的两个人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坐在病床上的姜忆,虽然没有浓妆艳抹,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那是研究生时期、更显成熟的姜忆,而于母就坐在她身旁,端着一碗汤亲手喂给她喝,目光祥和慈爱,像是在照顾自己心爱的孩子。
注意到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夏清百,姜忆忽然抬起头,温和内敛地微微朝他一笑。
夏清百瞬间就知道阮城说的那种感觉,是什么样子了。
·
姜忆从一个很长的梦中醒来,她梦到了上幼儿园的事情,她的妈妈让她背英语,要是背不出来,就要被关在房间里一直背,除非背出来了,才会被放出来吃饭。
她感觉到很饿,可是背不出来就没有饭吃,她只能饿着肚子继续背。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她就去拍门,让妈妈放她出去吃东西。
妈妈的声音在外面问:“那段课文你背到了吗?”
姜忆回答说:“没有。”
“那就给我继续背!”妈妈恨铁不成钢地说,“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努力学习,以后长大找到好工作,挣很多钱,我们娘俩才能过上好日子。你还想指望你那个该死的爹?他早就把我们抛弃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才是最爱你的人,妈妈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只有妈妈才会一直爱你!”
姜忆惊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坐着的于母一见她醒了过来,连忙扑上来,喜极而泣:“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吓死我了……”
“我这是……”姜忆摸了摸刺痛的后脑勺,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于母的双眼微微红肿着,看起来应该是哭过:“你这孩子,你忘了吗?你碰到你们老师被人拦着耍流氓,就跟那个男的争吵打起来了,他推了你一把,让你被撞到脑袋……好在路过的好心人立即把你送到医院来,医生说要是晚点可能就没救了。”
她说着说着就痛哭起来:“你说你……干什么多管闲事呢!今天要不是……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办啊……”
啊,对,她想起来了。
姜忆记得,自己好像是跟谁吵了一架,在跑开的路上碰到了他们的音乐老师周云梓,她被陌生的男人纠缠,姜忆跟那个男人发生了冲突,然后被对方推了一把,脑袋撞在墙上。
可是,跟谁吵了一架呢?
“妈妈,我这不是没事吗?”姜忆轻声安慰着于母,“你别哭了,看到我醒来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对,对。”于母擦擦脸上的眼泪,“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目送着于母起身朝病房外走去,姜忆缓缓地收回目光,眼角余光瞥见玻璃窗户上的倒影时,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定定地望着模糊镜面中照出来的影子。
镜子里的人似乎并不是她,而是面容清秀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