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国一年一度的灯会,自是十分隆重,百姓的房檐上悬挂着各色灯笼,就连河上的小桥也装饰的极为好看,不过林幼千觉得桥上的灯笼怪晃眼的,刺得她的眼睛酸胀难忍。
她将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折扇递给萧示封。
扇子展开后,上面的四个字清晰可见。
平安喜乐。
朝廷局势动荡,他国虎视眈眈,平安是我对你唯一的希冀。
萧示封合起折扇,将它贴身收好。他牵着林幼千来到河边,二人将莲花灯放下,莲花灯顺着水流,很快便与众多莲花灯一起,向下游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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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右相府,乔息眼尖,看到林幼千从萧示封的马车上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扑上去抱住林幼千:“小千千,几日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无视掉旁边林宝琪不善的眼神,乔息满眼期待的看着林幼千:“你想我吗?”
林幼千跟萧示封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走,然后将给乔息带的礼物塞到她手里:“当然啦,这是我给你带的叶国特产,你肯定喜欢。”
乔息拆开包装。林幼千深知她的喜好,给她带的东西大多以吃食为主,有芒果酥,红豆饼和藕片等若干小吃。
没有吃货能抵住美食的诱惑
几乎是立刻惊喜的叫了出来。乔息想抱住林幼千,这次被林宝琪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她便退而求其次的拉住她的手:“呜呜呜,小千千,我宣布你现在是我最最喜欢的人!”
林宝琪:“......”
她觉得,牙突然间有点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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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皇宫。
萧示封迈入大殿,看着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的人,道:“陛下。”
云国皇帝“嗯”了声,他走到榻前坐下,拧了拧眉:“此次赴宴,你可看出来什么?”
萧示封思索着:“那叶国皇帝骆不声,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日他故意装扮成黑衣人袭击骆不声,一方面是为林幼千出气,另一方面也是想试探骆不声的深浅。
两人甫一交手,萧示封便发现,骆不声的武功不低,甚至可以说跟自己不相上下,只不过碍于平时隐藏太深,出手机会不多,细节处没有萧示封厉害,故略处于下风。
但他招招狠厉,一看就是奔着要人性命去的。萧示封只想给他个教训,并不想杀了他,面对他不要命的打法,还是以防守为主。
两人打了几十个回合,难分上下。
打到最后,萧示封遮挡脸的面罩被掌风掀起,骆不声似乎是认出了他的身份,出人意料的是,他几乎立刻收了杀招,甘愿被萧示封带离寝宫。
云国皇帝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那依卿看,是不能跟此人合作了?”
萧示封摇摇头:“我们别无选择。”
就如之前骆不声所说,云国现在的形式岌岌可危,就如被架在烈火上烤,马上都要成火烧云了,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只不过,合作过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骆不声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他们云国也未必没有防人之心。
见萧示封心里有数,云帝放心地决定撒手不管了,他往榻上一靠,翘起二郎腿,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八卦道:“对了,一直没问爱卿,爱卿跟那宰相府的林二小姐是何关系?”
云帝回忆着,“当初宰相还没死的时候,你就嘱咐朕多关照她,”他思索了会儿,恍然大悟道,“你喜欢她?”
萧示封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对云帝道:“之前的事多谢陛下了。”
“害,”云帝手一摆,很是洒脱,“你帮朕的地方多了去了,这有什么好谢的。”
他试探着问道:“你若喜欢那丫头,朕即刻下旨,让她嫁于你做正妻可好。”
出乎他意料的是,萧示封摇了摇头,婉言相拒:“嫁娶是大事,只有我一人愿意尚且不够。”
云帝与萧示封相识多年,眼下被他拒绝,倒也不生气,只乐呵呵地八卦道:“堂堂大国师,难道还会被拒绝不成?”
习惯了云帝不着调的样子,萧示封笑了笑,未曾接话。见他没什么事,萧示封便告退了。
激将法没起作用,看着国师远去的背影,云帝眼神意味深长,感觉内心深处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
淡漠如他,竟然也有朝一日会为人心动吗?
云帝觉得,自己平平无奇的日子里有乐子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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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内。
萧示封凝神在纸上书写着什么。
十四将茶砌好后,端到萧示封面前,余光瞥见墨纸的字,原以为主子在练习书法,却没想到纸上全是同样的三个字。
林幼千。
十四:“......”
他吸了吸鼻子,一脸疑惑的将窗户打开通气。
这茶定是煮坏了,否则这屋内怎么莫名有股酸臭味。
风顺着打开的窗子进入屋内。初夏的风不似三伏天燥热,还透着股凉意,被凉风一吹,萧示封骤然回过神,下一秒,他的视线落在满是字迹的墨纸上。
下意识用指尖轻触上“林幼千”三个字,墨迹尚且未干,将萧示封的指尖染黑了一片。
他唤道:“十四。”
声音低的像在喃喃自语。
“属下在。”
将纸仔细收好,萧示封问道:“我不在的这几日,国师府可有什么事发生吗?”
十四恭敬地回答道:“国师府一切如常,只不过,”他一顿,“林将军昨日回了云国,现下应已到了宰相府。”
萧示封眼眸轻抬。
林将军也就是宰相府的嫡子,林幼千的大哥林子轩,早前许多日就有传言说他要从边关回来,未曾想竟然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久,直到这几日才抵达云国。
自宰相死后,宰相府内走的走,散的散。
林幼千带着林宝琪暂居于乔息府里,大夫人李氏带着林窈窕回了娘家,三夫人一向洒脱,见丈夫和女儿各有各的着落,收拾三两件衣服就四处云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