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可渐渐真如哪吒所说,痛感慢慢消弭......
直至当真不痛了。
“仙子,若是很疼要与小神说啊。”药神还在一边嘱咐着。
喜恰倏然将视线转到垂目的哪吒身上。
少年微垂着头,神色状似平常,只有原本不点而赤的唇色稍显出一分苍白。
他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轻轻开口:“怎么了?”
喜恰唤了他一声。
“还疼么?”他又问她。
这下她不知如何接话,因为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又立刻松下眉头来安慰她。
“喜恰,你别怕,我在身边呢。”
她的鼻尖有一点酸涩。
想关切,想嗔他,想叫他不要这样,所有的话一时都说不出来,她牵着他的手,想要抱抱他。
他就真的抱了她。
“疼么?”近在咫尺的距离,她才找回了声音,问他。
昔年自刎都面不改色的少年,音色如旧,平静得很,“不疼。”
旁边看着他们如胶似漆的药神:“......”
这活也不可能当真药神来干,等接生的女医仙也到了,清理了闲杂人等,药神都出来了,哪吒仍留在殿内。
外头倒是站了不少人。
闻讯赶来的李靖和殷夫人急得不得了,询问着药神情况如何,不久之后,喜恰和哪吒在天庭的朋友们也一一赶来。
大家伙在云楼宫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见殿内传来什么动静。
“这、这怎么回事?”李靖有点懵,看了看守在殿门的药低声问殷夫人,“夫人,是年岁太久,我们不太记得这生育之事吗,怎么屋子里一点声音也不见有......”
且不说其他的孩子,就说如今非守在殿内的哪吒。
昔年殷夫人怀他怀了三年零六个月,生也生了好几日,将殷夫人折腾得够呛。
李靖还记得当年的焦急,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昔年殷夫人的痛呼声,叫他心里也不免揪紧。
如今换成儿媳,虽说喜恰已成仙,但说到底也没经过大风大浪,她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痛吗?一直不出声,不会是真出什么事了吧?
药神才反应过来忘了和李靖夫妇说起此事,面色古怪着,欲言又止。
“天王与夫人勿要担心。”药神轻咳一声,斟酌用词,“三太子已施法,将喜恰仙子的生育之痛转移到自己身上,想来才没什么动静。”
这样说下来,殿外的人也都面色有点古怪。
最不古怪的是孙悟空,他拍手叫好,这次是真夸哪吒是条汉子。
又等了一会儿,里头终于传来动静。
“天王,夫人,是对龙凤胎呢!”里头的医仙出来见礼报喜,眼中含笑。
李靖和殷夫人大喜,一旁将水华苑围得水泄不通的仙友们也喜上眉梢。
而殿内,喜恰顾不上两个小崽子,她看着哪吒苍白的脸色,心中很是心疼。
“你没有事吧?”
先前殿内待着不少女医仙,直到此刻才剩他二人,喜恰想抬手替他擦擦额上的冷汗,却发觉这一日虽是没有痛觉,人却依旧没有力气。
手才微抬起,他抚过她的手腕,冲她轻轻摇头。
“无事。”他轻道。
小少年向来是疼也不吭声的主,喜恰只觉得眼睛更加酸涩。
又想抱抱他,他却先一步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抚慰她:“看看孩子吧。”
哪吒搂住了她,她搂住两个小崽子,这下有点怔怔地,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
“这个是哥哥。”她说,“他长得好像你。”
喜恰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儿,只觉得两个奶娃娃小小一团,软糯糯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
看上去都安静乖巧,她眯着眼认真看了一会儿,但一时半会儿还真看不出原形是什么。
“这是妹妹,她长得有点像我。”她又道了,渐渐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捏了捏两个小团子的脸。
柔软温暖的触感清晰无比,在错愕过后,真实的感受叫人心里迸发出极度的喜悦。
哪吒比她看得清楚,一眼窥见两娃娃的真身,哥哥如她一般是毛绒绒的小白鼠,妹妹是一朵纯白的莲花。
她好像说反了。
但哪吒只是轻笑着,手覆在她的手上,也摸了摸两个刚出世的小崽子。
“都像你。”
都像他所爱的人,往后他也将如爱喜恰一般爱着这两个孩子。
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