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头去,不敢再看他的脸。
时星然的手滑下来,贴在身后的门板上。“可是你真的不害怕吗?我有时候真的会伤人,看见可怕的幻觉我就会不自控地做出一些危险的行为。”
“你会主动发起攻击吗?你不会。我懂你的意思,如果你看见可怕的幻觉,那么你会反击。时星然,你也不会采取什么残忍且特别暴力的手段,在自卫情形下你能做的很有限。”
贴在门上的手被拉过去,按上黎记淮的胸膛。“而我是个身体素质优于你的成年人,你觉得我没有自保能力和应对能力吗?”
时星然转过头去,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相信我,好吗?”
“你真的不介意吗?我……是个精神病。”她在说出“精神病”这几个字时,心中的酸涩向外翻滚,嗓音不自觉地发哑,好似要掩盖这个事实。
有时候她会觉得,她没有去爱人的能力,也配不上去爱谁。她的身份注定让她失去很多东西,正常的工作、平凡的朋友,以及不需要那么费力就能来爱她的人。
“我陪你去治。”黎记淮的手叠在时星然的手上,按在胸口处,像是在郑重地起誓。
“如果治不好呢?”时星然的手指蜷缩起来,指尖蹭上衣服的布料,轻薄的面料让人有种肌肤相贴的错觉。
这件衣服?时星然的注意力终于从黎记淮的脸上移开,开始打量他的衬衫。
衬衫恰到好处地贴合他的肩膀,勾勒出宽阔的肩。泡泡纱的材质不易皱,平整地显出他匀称的身材。
灰蓝色是显白的颜色,但又带点内敛的韵味。像傍晚时的海面,沉静中隐着风浪,与黎记淮的气质完全相符。
“就算治不好,我也陪着你。”
举起的手臂被放下,黎记淮将她搂进怀里,双臂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着全天下最珍贵的宝物。
她好像,真的被人珍视着。
时星然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脸颊贴上温热的身躯,那份热度也传到她的脸上。鼻尖忽然闻到熟悉的味道,是淡淡的白茶香气。
上次拥抱的时候,时星然是没有闻到这股味道的。
“黎记淮,你点了香薰蜡烛吗?”她深呼吸几次,辨认味道。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抛出更加困难的问题让她来作答。“时星然,你的告白,还没有说呢,刚刚那只是你的坦白。”
“你说给我听,好不好?”缠绵的耳语撩拨着时星然的心,诱哄着她剖开心脏露出最坦诚的那一面。
在时星然的世界里,黎记淮大概是最厉害的审讯师,无需激烈的手段,只需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她从实招来。
她要怎么去向这个人坦述她的感情,那真的很复杂。
他是带她找回最初的理想的人,是能带她去躲雨的人,是能让她走进医院的人,也是让她期盼未来的人。
那些复杂的情感最后交织成最简单的一句话:“黎记淮,我喜欢你。”
时星然回抱住黎记淮,她也正抱着她的宝物,他也是她珍视的人,是珍视到她愿意远离的人。
“那你,要怎么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