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在雷古勒斯平静地吐出“魂器”这个词之后,奥赖恩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魂器,黑魔王制作了这种极度邪恶的黑魔法造物,并且不止一个,我想您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他的精神状态绝不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雷古勒斯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或许在您在屋子周围施下各种保护咒语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与虎谋皮的危险了吧。”
“什么?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为什么不……”西里斯的质疑脱口而出,只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或许考虑得太简单了。
奥赖恩眉头紧皱,像是陷入了沉思,雷古勒斯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纯血家族近几年因为各种原因接连去世的叔叔伯伯们,是不是也同样令您想到了什么?”
“爸爸,从你和妈妈的学生时代到我和西里斯的学生时代,我们家从来没有和黑魔王紧密地绑在一条船上,这实在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否则我不敢想象,我和西里斯会不会在这几年中,同样成为那些被迫在长成之前担负起家族的年轻‘家主们’——”
“与其说是家主,倒不如说是傀儡吧。”西里斯讽刺地笑了笑,“雷尔,不得不说,在你提及这件事之前,我还从来没想到过这一点。”
“那只是因为你对纯血家族的动向毫不关心罢了。”雷古勒斯回道,紧接着他又补充道,“但也不完全是傀儡,至少其中一部分人的确得到了黑魔王的器重,他甚至把自己的魂器交给了个别的食死徒,譬如贝拉,亦或是卢修斯。”
“看来那些所谓的预知梦的确告诉了你不少事情,已经让你深陷其中了。”奥赖恩终于再次开口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既然你提到了卢修斯,那么我是不是应该猜测,你已经和他有了一些其他方面的联系?”
雷古勒斯并不意外于父亲的敏锐,他点了点头:“事实上,在那场荒唐的葬礼之前,我就已经提醒过卢修斯,以马尔福对家人的重视,在发现黑魔王的确试图暗害老马尔福先生的时候,他这个家主就注定倒戈了。”
“不过那家伙应该指望不上吧,他可不像你,马尔福惯会见风使舵。”西里斯评价道。
“关于这一点我不做评价,但看在我的提醒救下了他父亲的份上,至少我们成功从卢修斯那里拿到了黑魔王的一个魂器——这就已经足够了。”
“好吧,我猜等战争胜利后,马尔福们一定会把这份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大书特书,用来抵消他做食死徒那段时间里犯下的过错。”
“西里斯,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在你的胳膊上同样烙着那个印记。”奥赖恩淡淡地提醒道,“而且,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们,依然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儿子们在已经明确了反对黑魔王的立场之后,竟然还会争着去做食死徒呢?”
雷古勒斯顿了一下,回答道:“西里斯这么做是为了我,在原本的未来里,加入食死徒的是我,因为难以直接说出那些预知,我只能告诉您,薇尔认为,在原本的命运里,我的死亡是从这个选择开始注定的。”
西里斯将雷古勒斯难以说出口的话补充得更完整了,“加入食死徒后才认清神秘人的真实嘴脸,被迫沾上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发现了魂器的秘密,最终为了赎罪和护住家族选择了调换魂器,一个人死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这是我从薇尔讲给我的那个故事里得到的信息,我想应该和她的预知相差不大吧?”见雷古勒斯点了点头,西里斯又转向奥赖恩,“这就是您的小儿子原本的命运,我早就说过很多次,不要拿你们的观念去影响雷尔。”
“如果没有遇见薇尔,如果他没能悬崖勒马,您的小儿子可能还是会重蹈覆辙,死在青春正好的十八岁,甚至哪怕他自己的观念已经改变了,为了护住布莱克家,他还是不得不接受神秘人的邀请——”
“西里斯,够了!”雷古勒斯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们的父亲此刻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
西里斯停下了控诉,他沉默了一秒,又说道:“当然,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所以你才会选择代替雷尔?”奥赖恩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作为你们的父亲,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为你们之间的兄弟情深感到欣慰。但是你们接下来的打算呢?如果受到黑魔王的召唤,你们打算怎么做?”
雷古勒斯和西里斯对视了一眼,发现直到这时话题才拐到了他们今天最重要的一个目的上,主要是因为他们之间互相隐瞒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我们的确有了一个计划……”
“事实上这才是我回到这里的原因……”
“我们打算在不久之后演一出戏,但因为实在担心您和妈妈到时候乍然听到那个消息会承受不住……”
“所以雷尔觉得我们有必要提前告诉你们一声,至少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计划是这样的,在‘雷尔’加入食死徒之后,我听说了这个消息,于是一气之下和自己的亲兄弟大打出手,在这个过程中,雷尔会因为我的攻击而失去魔力……”
“只是暂时性的,薇尔找到了一个古老的咒语,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一个巫师变得和麻瓜或者哑炮一样,并且不会被察觉,对应的解咒也能很快起效,所以不用担心。”
兄弟二人说完这个计划,客厅里又陷入了一片沉默,过了半晌,奥赖恩才说道:“难道你们还需要听我的意见?我还以为这又是一次已经决定好之后才告诉我的‘通知’。”
“您要这么认为,那也不错。”西里斯耸了耸肩。
奥赖恩注视着西里斯的脸,西里斯马上就要成年了,五官和脸庞也褪去了曾经的稚气,渐渐有了成熟的轮廓,但令他最为欣慰的是,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西里斯身上原本的那种锐气似乎渐渐沉淀下来了。
也许他和沃尔布加终于可以放心了,没有家族作为后盾,他一样也能过得很好。
紧接着,他的视线又落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小儿子身上,比起西里斯,雷尔的成长才真正迅速得令他吃惊,他不得不承认,也许这种变化都是他口中的那个女孩所带来的,而他和沃尔布加大概的确到了该放开手的时候。
“那么,感谢你们还记得提前告诉我们一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