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也不知是来自哪一批飞升的仙人。
只知道他来得很早,同十二位金仙关系都十分不错,地位颇高,但在九重天内存在感不强,好像只要你不去刻意去想这个人,这个人就不在你的脑海里浮现。
我正想着,柳白却盯着这十二金仙的塑像道:“如此这般,和凡间的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总归是裙带关系、地盘关系,如此自私自利、心眼甚小,容不得别人比他们要强半点,又如何能受得万人敬仰?”
他伸出手,从供桌上拿起一枚亮晶晶的烘柿。
如今寒冬腊月,此地也不是什么温暖的地方,难得见有如此新鲜的果子,怕是在深秋之时,这些道童便从树上摘下来储存在地窖之中,除去腐烂、成色不好的果子外,这枚烘柿的皮相在这种季节已经能算得上十分好的了。
世人总是这样,把好的事物都贡献给神明,以祈求一丝半点的怜悯,好宽慰一下在凡尘中过得各种不如意,也期待在前行之路中顺畅一些,把希望、期翼都系挂在神明身上,这就是神明存在的意义。
可这十二个金仙有这个资格吗?
凡尘里乱世凶年,一个国家覆灭、一个国家兴起,无数的血肉白骨熔铸成通往权力的道路。
十二金仙何曾垂眸看过凡间的普通人?就像他们的金身塑像一样,他们或望着天,或望着远处的山峦,鲜有看一看他们的供奉着,他们那过得凄惨的信徒们。
柳白掂了掂手上的烘柿,示意我看着他。
然后用力丢在其中一位金仙的脸上。
橙红色果肉顺着金塑的脸颊往下落,像一块血肉剥落,让人在心惊胆战之时,又从心底里涌动出来一丝快意。
他看着我,我喃喃道:“你疯了?”却没有要阻拦他的意思。
柳白挑眉,那只剩下来的桃花眼栩栩生辉:“你不想吗?”
我沉默不语,他伸出手:“借你佩剑一用。”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没有阻拦。
他抽出剑,剑刃的银光在我眼帘闪过,看着他拿着剑踩踏着供桌挑断金仙塑像的胳膊,我突然想到自我飞升之后,便再也没有抽出过的我的剑柄。
而我的剑,乃是我的师傅寻尽天材地宝为我锻造出来的一柄利器。
他说:“我为此剑取名为‘不平’,希望你能斩尽天下不平事。”
我那时天真年幼,懵然问:“要是以后我要是飞升了,仙界也有不平的事,我要怎么办?”
——“那你就用这柄剑,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