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以灵为纸笔,凭空画符的。
很好理解,两个人打架,一个身上备着的常用符箓用完了,就得着急忙慌研墨掏笔画符;另一个人两手空空一身轻松,几秒钟凭空丢一张符出来,输出循环不带断的。前摇这么短,不赢才怪。
而这五洲大地上的符修,能凭空画符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但为了保持人设,也为了剧情顺利进行下去,拂央仍然顶着废物头衔活到了现在。
可现在看来,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剧情似乎也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生欲戳着拂央的脊梁骨,她翻身滚进一侧的小洞。
潮湿发酵了死物,腐臭扑鼻而来,身上的衣物已经被腌出味了,她庆幸没穿着大师姐辛辛苦苦缝的那件新衣出来。拂央沿着逼仄的下水渠向前摸索,用避水符举一反三,画了张自创避臭符出来。
宝珠拍手称赞:“宿主,天才。”
循着薄薄一股水流的方向,拂央越走越快,恨不得下一秒就传送回沉溪谷,可惜修仙之人能力有限,这种突破相对论的事情还是稍显困难。
宝珠见她这么急切,也飘在半空中拽着她往前跑,边跑边说:“今天这一段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会有很大的变数,呼……不过以你的修为,除非魔尊提前出关,其他的应该不用担心,呼……诶,宿主你捂住我干嘛?”
拂央面露不忍,将宝珠塞回去。
拽着她跑几步就喘成这样,珠子也得加强身体素质才行。
宝珠安安静静躺在领口里,多少有些悲伤:“唉,本珠以前不是这样的。想我过去上天入地刀山火海的,现在连个水井都出不去。”
拂央摸摸宝珠,让它别难过。
好汉不提当年勇,她学生时代也是个多才多艺成绩斐然的尖子生,毕业后不照样在大厂里当牛做马。说到牛马,她胎穿前组长临时交给她的任务她还没完成,希望穿书任务完成后回去还来得及,这年头工作很宝贵的。
不知爬了多久,拂央感觉她的手都要被泡发成老妈蹄花了。
远远的,一丁点日光晃了她的眼。拂央适应着光亮,钻出满是泥泞的小洞——是陌生的山林。解开避臭符,拂央仔细一嗅,有云霖花的味道。魔头在沉溪谷中养了一片白茫茫的云霖花,香味淡雅,而她能闻见,说明并没有离开沉溪谷太远。
拂央发动灵识,将嗅觉最大限度放大,嗅着云霖花的味道向深处匍匐。
拂央边爬边骂,大魔头这个心机男,专门找了沉溪谷这么快易守难攻的谷地建家,又难找又难进!要是跟隔壁法修似的包一整座山脉落户,百里开外就能看见,她至于这么狼狈么!
好不容易爬到了谷口,空中忽然炸开一朵烟花。
红色的,说明有客到。
拂央暗道不妙。沉溪谷向来神秘,除大魔头外,弟子皆无宴请资格。如今大魔头还没出关却有人来,说明目的并非单纯拜访,此人来者不善。大师姐又特地遣走她,那此事一定和自己脱不开干系。
虽然宝珠说她身上背负的是世界和平,但拂央打心底里就不是个大公无私的人。她从一开始就想使阴招直接了结渣贱男主的狗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倘若沉溪谷真出了事,那群欺软怕硬的师兄弟也得遭殃,她巴不得呢。
拂央抹了抹脸上的泥。
算了,大师姐给她的新衣裳她还没穿过呢,再忍忍吧。
一把推开主殿大门,油然而生的责任感涌上心头,拂央声如洪钟:“我云拂央在此,有事冲着我……来?”
拂央的尾音绕了个山路十八弯。
因为她看见,在素净淡雅的大殿上方,坐着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眉目清秀,唇角弯弯。他身后就挂着名家亲笔绘成的《沉溪仙人图》,人和画,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正中央,杵着一面半人高的灵镜。
镜中灵力流动,澄澈的镜面泛起一波波微澜,映出她鸡窝一样的脑袋,颧骨和嘴角还有些淡淡的土色。雪青色的衣裳沾满了污泥,浑身散发着臭水沟里的腐败味。
而她的师父,杀人不眨眼的魔尊、隐姓埋名的沉溪仙人、此时此刻本该在石陵里打坐闭关老老实实等死的渣贱男主之一——云夙,正朝她缓缓伸出手:“拂央,来,师父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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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