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奇这个犹如凝滞空气一般守口如瓶的看守者面前,莉迪亚将自己的委屈悉数倾吐出来,他静静听着,很想拍拍她的背给予安慰,但他知道这样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质疑努力的人。你看我,我是个哑炮,都这个年龄段了,报了快速念咒函授课程,成功率不高,但确实有人成功,《预言家日报》上报道过,那些小崽子们质疑我的努力又能怎么样?我就是向往成为一个真正的巫师。”
“听着,你是个好姑娘,千万不要做监督学生的工作,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喜欢唱反调,如果没有受到严厉的惩罚,是不会长记性的。下次,那帮兔崽子们再不听你的要求写作业,你就把我拉过去,让我给他们些厉害瞧瞧。”
“至于斯内普那家伙,你更不用听他的鬼扯,他白天上课,大晚上黑灯瞎火地去抓上蹿下跳的学生,能不憋了一肚子火气吗?”
本来莉迪亚的心理状态已经好转了,听到这句对斯内普的品评,她立刻有些绷不住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鸿毛就那样轻飘飘地在半空中缓缓坠落。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斯内普那家伙上学期曾经被一只三头犬咬伤腿,这就是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术业有专攻,所以你不会制作魔药也没什么,完全没必要听他鬼扯的。”
“誒,你怎么还哭上了?”
这时,洛丽丝夫人主动凑过来,用自己蓬松的大尾巴蹭着莉迪亚的脸颊,莉迪亚有些失语,呜咽着,猛吸一口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泡,歪着头埋在了猫猫软乎乎的肚肚里。
“噢,好吧好吧,看来还是你们女孩子间更擅长互相安慰,就先好好独处一下吧。”
某种程度上,莉迪亚如愿以偿吸到了猫,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与霍格沃茨看守和他的“甜心小姐”的关系度加深了。
至于斯内普教授,莉迪亚并不想品评太多,由她为数不多的知识储备来看,他与那些麻瓜绘本或是音乐剧中所演绎的魔药学大师差异过大——他们通常佩戴一副金丝单边眼镜,持一副绅士手杖,生活在原始古朴的森林群落中,行动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却能定期出版大量期刊,为学术界的变革添砖加瓦。
至于麦格教授阿尼马格斯形态的那只美短银虎斑猫,更是闹出了不少笑话,她戴的那副方形眼镜跟猫眼睛周围的纹路一模一样。
与麦格教授混熟后,莉迪亚问过一个让她语塞的问题:“霍格沃茨不是英国学校嘛,为什么您没有变成英国短毛猫?”
当时,麦格教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接着,她头上的皱纹也暴露出来,“孩子,你可以试试飞行在天空的感觉。”
“麦格教授,我并不是孩子的年龄……”莉迪亚有些脸红了,但她在某种程度上有些一根筋,在察觉不到危险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让她感到压力,“这和您的阿尼马格斯状态有关系吗?”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认真解释道:“你知道,阿尼马格斯形态会受到变化动物的影响。通常来说,美短是矫健的,而英短是愚笨而容易感到困顿的,这就好比光轮2000和拿来拖地的扫把。”
“那您会喜欢小鱼干吗?”
“小莉迪,这个问题等你能独自翱翔于天际时,就会迎刃而解。”
魁地奇一直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迄今为止,巫师没有发明任何直接飞行的咒语,这代表着他们需要借助工具来飞向天空,飞行扫帚、飞行类魔法生物,就像麻瓜的飞机和热气球。
莉迪亚思考了一下,立刻施展了变形术,将自己的袍子下摆变得异常宽大,大得能够藏下一柄从同学那儿借来的飞行扫把,她悬浮在半空中向麦格教授骄傲的招手。
“你啊,你啊……”麦格教授被逗得笑了出来,她兴奋地拍起手来,“真不知道该让我说些什么好!”
“我最近,总是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狗叫,我听不出它的用意。”
“能够相见的人,这就是命运的选择。”麦格教授摩梭着莉迪亚的掌纹,然后变成了阿尼马格斯的形态,用肉乎乎的爪垫和她击了个掌。
变成猫的麦格教授引领着莉迪亚四处穿梭,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绿草茵茵的魁地奇球场,穿过足以容纳全校师生的大礼堂,来到一座陈列着无数藏品的地下室,透明的展示柜中,分院帽静静等待着新一学年的开始。
莉迪亚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独自出现在那顶打着补丁的旧尖顶巫师帽面前,入学式时她还搞不清楚霍格沃茨的建筑内部结构,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地图勉强记了个大概。
麦格教授打了个响指,为莉迪亚佩戴好帽子,脏兮兮、油乎乎,几百年来从没有洗过。
“全知全能的分院帽啊,请告诉我我听到的声音的来源……算了,你看着分吧。”
莉迪亚本觉得麦格教授会找到更加有权威的专业人士,但头上的这家伙只有年岁够靠谱。
“噢,一位大龄学生,红发女巫,那毫无疑问是格兰芬多,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分院帽在漫长的大喘气过后,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起来:“阿兹卡班,我的答案是阿兹卡班!”
分院帽的这声怒吼,点亮了万圣节前夕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