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莉迪亚撑着与她的着装看起来完全不匹配的伞,路过的学生缓缓停滞脚步,没有向她问好,她就像一位报丧人,接到她讯息的未亡人会是谁呢?
斯内普努力屏住呼吸,好让自己看起来坚不可摧,他没想到自己也能被反将一军,陷入自己设下的局,作为专业的魔药学大师,这种时候应该想写什么转移目的,比如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福灵剂为自己增加运气。
斯内普多数时间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状态,他唯一一次置身于危难之中,还是在尖叫屋棚那一次,被可恶的家伙诱导遇到了那个该死的狼人,好在波特为了不想被退学“良心发现”,阻止了自己的一探究竟。
世道如此,斯内普只能铁骨铮铮,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了。
莉迪亚的幻影移形极为稳妥,在暗巷平安落地时,只有伞掀了个底朝天。不碍事不碍事,莉迪亚在左摇右晃的风中,将伞重新稳定好。
接下来的路程无比平稳。莉迪亚用手肘顶开了门,布莱基没有前来迎接自己,他打开了电视的付费频道,津津有味地看着香车和比基尼美女。
这狗被丢弃一定是有原因的。
它还把厕纸丢得到处都是,地上的卫生纸开出了一朵朵白色的玫瑰花,上面有着狗的牙印。
但是,莉迪亚很快消气了,谁不欣赏美女姐姐呢!
据说,收伞的姿势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有的人双手相抵如同利刃回鞘,有的人对准自己的心腹快速伸展,而莉迪亚,则将湿哒哒的伞对准了门框,又一记猛烈的回踢——大概是雨水过载的缘故,伞有些打卷,没有成功,她只能再一次尝试硬怼。功夫不负有心人,伞终于收上了。
莉迪亚将伞倒插在昨天还是放置狗的磨牙棒的临时玩具桶里,斯内普努力挣扎着,好让自己顺着肉眼可见的惯性缓缓调整过来。
莉迪亚刚在里屋换上居家服,立刻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不行,雨太脏了,有细菌,布莱基可能会生病!”
她又把可怜巴巴的伞揪出来,比起把伞摊开让它晾干一整夜缓慢滴水,莉迪亚拥有一个简单直白的方法,那就是打开门,将伞和走廊空洞的风充分结合,她一手支撑着伞骨,另一只手疯狂旋转着伞,让这支《雨中曲》变得漫长而婉转。
此时此刻,斯内普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正经受着天旋地转,如果伏地魔用这种考验体能的方法代替大脑封闭术,自己可能难以教书长达十一载。
收拾好一切后,莉迪亚将伞挂在了门上,斯内普感觉状态有所好转,但强烈的眩晕感还是让他异常疲惫。锅里炖着骨头汤,不得不承认,味道的确比那些奇珍魔药香多了。
“跑起来,布莱基,对,就是这样,转来转去!”
“我白天把你丢在家里,你会不会心情不好抑郁而终啊?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也喜欢看长腿美女了。”
斯内普忽然感觉到有什么硬邦邦的尖利物品攀上了自己的腿,不同于莉迪亚柔软的双手,他定睛一看,不觉发出一阵震颤,自己的一条腿正在狗嘴里,它并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用犬齿咬着伞柄,和莉迪亚互动。
“去看电视吧布莱基宝贝儿,这是幼师学校其他好心人的伞,明天我得挂回去物归原主呢。”
斯内普内心无比震惊,这是光明正大窃取来的,不过把霍格沃茨说成幼师学校,这种充满了对巫师的轻蔑说辞……
这时,电视上的一条晚间新闻,醒目的肖像画同时吸引了一人一狗一伞的注意力。
布莱基的样子有些局促不安,他不断地原地踱步,尾巴夹了起来,看起来有些害怕。
“我得关好门窗。这个穷凶极恶的可怕男人看起来连狗都不会放过,并且在十一年前利用自制的火乍/药残忍猎鲨了十二个无辜路人。”
“他一定有很多人接应,况且现在还获得了最先进的枪支弹药,希望警察们能快点破案。咱们这个地方是郊狼区,也有不少皮/条/客,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就是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好吗?”
布莱基摇了摇头,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莉迪亚的手掌。
“布莱基,你遇到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逃跑,知道吗?”
莉迪亚揉搓着狗头,被清水与护毛素洗涤后的手感十分不错,她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温暖,抱着布莱基猛吸一大口。
斯内普注意到莉迪亚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上有了一分蔚蓝的亮色,这和那只大黑狗耳朵上的蓝色星星耳标像是配套的,依据他对于麻瓜的印象,这是为了避免宠物走丢而设置的追踪器,主人可以在任何麻瓜领域探查到宠物的地点——就像是魔法部追踪未成年巫师的踪丝。
但他不会知道,莉迪亚诱导布莱基戴上耳缘追踪器耗费了多大的精力,她甚至将自己压箱底的星星耳坠取下来一分为二,一半给狗穿上,一半镶嵌在自己的戒指上。
然后,她就把狗晾在一边,任凭他将伞翻来覆去和在沙发上蹦迪了。玩了一会儿,布莱基累了,缩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表演。
莉迪亚在做着手工,她想用自己的方式给罗恩一点鼓励,但养了狗后,每天的生活相当碎片化,但一周的功夫,她总算先用钢丝做出骨架,再填充上了陶土,在这个湿热的雨天,聆听着窗外的雨声,正好可以专心致志上色。老鼠灰扑扑的,并不是憨态可掬的类型,但毕竟是这位学生的好朋友。
在那张登上《预言家日报》的照片里的老鼠,缺少了一根指爪,也正是这张特写吸引了小天狼星的注意力,小天狼星的脚板搭上了莉迪亚的背,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将狗头搭在她的肩膀上。
感受到肩膀上的压力后,莉迪亚没有回头,而是用耳边的发丝连动脖颈一道蹭了蹭他。
“乖孩子,等会儿再一起玩,礼物过了期限就没有那种心意感了。”
小天狼星努力抑制住从胸腔里迸发出来的无奈与愤懑,他大概能猜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孩更想养一只小巧可人的陪伴宠,而不是每天在她离开家后就到处乱翻垃圾桶的傻狗。
小天狼星觉得这把伞很奇怪,它好像有自己的思想,不受空气流通的影响,它对着伞一屁股坐了下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