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对他的好主人莉迪亚的立场有些模糊,在她带哈利回家以前,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普普通通的麻瓜,抱着狗看电视,给他讲述麻瓜世界的奇妙见闻。
但自从哈利来到这个家之后,他从他们的谈话中捕获到许多额外的信息。
黑魔法防御术的诅咒,魔药学教授斯内普……这些熟悉而陌生的词汇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攀升,他承认,自己的思路有些宕机。
他搞不清她的身份,既然她具有魔法算是巫师,为什么不直接拆穿他的诡计,这只能说明她没有这个能力识破。
在小天狼星过去的人生中,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件,并不是时光的流逝教会他忍让与退却,而是此时的他意识到背叛者彼得已经离开了霍格沃茨。阿尼马格斯是小天狼星从命运女神的纺织丝线处夺来的荣光,可这丝线却恰到好处的和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让他越陷越深,逐渐在这个死结中沉寂下去。
夜深了,哈利辗转反侧,他光着脚走下床,到布莱基的地垫旁轻声询问道:
“布莱基,你喜欢哪个项圈啊……”
看到自己的教子蹑手蹑脚地猫到他身边,蹲着与他的视线保持平齐,小天狼星不觉有些一言难尽,平心而论,他不觉得哈利看破了自己的伪装,于是,他用无辜的被打扰睡眠的眼神回瞪了哈利一眼。
“我只是想帮上莉迪亚老师的忙,她在教学时看起来那样周密而稳重,私底下却是这样活泼而忧心忡忡,她就像是湖面,镜中的她与我所接触到的她有所差别……”
现在,小天狼星已经能判断出,哈利只是想找个忠实的听众来倾诉一下心情了,他努力支棱起狗头,好让蜷缩成一团的哈利没有那么累。
“我之前觉得,和达力表哥相处是种折磨,但这种困难很快就会被我解决,因为我有反制的方法——魔法。”
哈利抱着布莱基,掀开了毛皮,看到他胸膛的纹身,沉默片刻后补充道:“布莱基你说,黑魔法防御术的诅咒有可能被解除吗?”
“汪呜呜呜呜——!”小天狼星为了表示自己在倾听,用拖长音拉长调的方式嚎叫起来。
可这恼人的歌声非但没有让哈利冷静下来,反而引起了莉迪亚的怀疑:
“怎么了?是不是起夜踩到他的尾巴了!”
哈利迅速换上棉拖鞋,打开灯,低着头到客厅“认领惩罚”。
在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后,莉迪亚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她提起一盏小夜灯,邀请哈利去屋顶看星星。
今夜,清朗乌云,被墨色尽染的夜空中,月亮黯淡无光,萧瑟的冬风将作为遮罩的云朵吹散,只留下幽暗的阴影。
“哈利,我在听到你的事迹时,就觉得我们很相像,都曾经作为幸存者在报纸上轰动一时。”
莉迪亚的戒指在半空中划出淡淡的蓝色光晕,如同魔杖在施展咒语,但嵌入其中的只是一枚星夜音乐剧团的纪念耳环,她的琥珀色瞳孔在暗处很亮,仿佛是甘愿化为灯塔的一卷灯丝。
而被双眼瞳注视着的哈利,像是被同样萧瑟的冷风抚过一般,心头莫名地涌起一丝战栗。他本想用保暖咒帮助自己脱离窘境,但很快便被她裹上了布莱基同款小毯子。
冬夜的女贞路鲜少有车辆路过,连路灯都是相隔很远。
接着,小小的火焰,在玻璃灯罩中升腾着,那感觉如同熄灭的灵魂。
“在渺无人烟的野外,相知相遇的人们会选择抱团取暖,他们一起歌唱着咱们星夜、土地与这世间的万物的歌谣,这便是星夜音乐剧团的起源。”
“而人们常说,死去的人若有心愿未了,便会化作繁星的泪滴,在天空中守护着重要的人,给予他灵感与帮助。而如果他被重要的人遗忘,就会漫无目的地的寻找着自己的归宿。”
片刻的寂静让周围的氛围变得诡异起来,黑暗之中仿佛真的有什么想要恶作剧的麻瓜口中的“幽灵”在向着他们靠近。
紧接着,静悄悄的空气如同凝结一般,硬生生堵在了哈利的胸口,让他本能地向后仰去。
在思绪凝滞的瞬间,莉迪亚扶住了哈利的背部,温柔而和缓地拍着他的肩,用哄孩子耳语般柔和的歌声轻声安抚着。
哈利自幼很少哭闹,不争不抢,他明确自己的身份定位,但也曾渴望着一个父母相伴的童年。
莉迪亚抽丝剥茧般,忽然合拢了指掌,仿佛有什么蝴蝶般脆弱的魔法生物宿居其中。而当哈利想要一探究竟时,她便刻意将手背到身后,卖了好大一个关子后,她将空荡荡的手心呈递给哈利,在那之中空无一物。
哈利觉得自己的状态有所好转,他努力用惊愕掩饰自己表现出过于好动的天性,然后,便感觉到自己有些难为情,转而低头看向了布莱基,这只被抽走一块毛毯瑟瑟发抖的傻狗。
“我认为,它和博格特差不多,只是体积较小,以麻瓜的负面感情作为饵料。虽然我也看不见,但情绪的变化会影响魔杖与你的契合关系。”
“您的意思是,不要被负面感情所支配吗?”
就在哈利心事重重的时候,莉迪亚轻轻掀起他被风拂乱的乱发,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用指节弹了一下:“很好,那格兰芬多加一分,但宵禁后跑出来看星星所以不作数!”
迷茫的表情出现在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脸上,他被夜风缭乱的心情也支离破碎得如同星星划过的轨迹一般惹眼,哈利顿了顿神,说道:“那……那种魔法生物叫什么名字?”
“好了,不打趣你了,麻瓜就是这样,灌风受凉就容易多想。我是个将生活贯彻到底的演员,是不是被我的演技欺骗到了?”
莉迪亚拍了拍双手,又抖了抖布莱基头上蓬起的狗毛,从屋顶纵身一跃,跳到了楼梯的侧面,她用单臂支撑着下落最后的一段距离,似乎还被崴到了脚,但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轻快活泼:
“Nighty- night(晚安安).”
小天狼星在大白天憋在车里睡了很久,现在无比清醒,想起前不久,莉迪亚给伊丽莎白太太和那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褐发邋遢矮子男都精心挑选了圣诞礼物,而自己的教子用莉迪亚发的零花钱(照顾狗的看护费)买了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