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也是活苦不堪言。 这就导致文天祥不仅要收复失地,更重要的是,得修整民,课农筑舍,周抚并济,相当一部分人手被分出去,经常要从事军务以外的事。 常德府的守军是蒙元最精锐的探马赤军,早就据险而守,做好了万全准备。 任宋军摆出攻城的火炮,轰隆隆震天而鸣,他们只是兀自岿然不动。 文天祥把控了常德府通向城外的水源,截断运粮小道,随后又行调虎离山计,一把火焚尽了常德府的粮仓。 本算待城中弹尽粮绝,再从容部署攻城。 不料这些探马赤军根本不做人,眼看没有粮食可吃,就开始肆意屠/杀城中百姓,将这些脚羊充军粮。 文天祥只能放弃了一切兵法战略,强行突破攻城。 于谦一路行来,唯尸骸相枕,漫山遍野,探马赤军、其他元人军团和宋军的遗骨纷纷交叠,沃血百里,甚至洞庭湖上游尽皆流淌成了赤色。 这一战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厮杀进行到了这种地步,本身战力的强弱反而已经沦为次要,真正起到决胜用的是一方军队的意志和精。 文天祥为文人丞相,本方主帅,丝毫不顾危险,前往第一线亲冒矢石,提剑上阵厮杀,以示必死之志。 宋军士大振,也随着他一拥而上,势若长虹般从天际呼啸席卷,狂流怒啸,浩浩荡荡,直取高城之上。 怒箭与火炮交迸,铺天盖地流溅,纷纷如雨下。 混乱中,文天祥被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流矢击中。 他依旧身形清拔,仿佛千军阵前永不会倒下的旗帜,飘然穿云而起,并未有丝毫动摇,也完全没有在人前表露出任何不妥。 直到此刻终于成功攻克了常德府,他才松了口,觉得可以休息了。 然后就自己满身是血,再也坚持不住,向一边倒去。 倏然降临的黑暗中,他感觉到有一只手及时从旁边扶住了他,轻握住他垂落的指尖,依稀蕴藏暖意。 一声叹息轻轻地飘落:“先,我找到你了。” 于谦眉峰紧锁,他伤得如此严重,自己手也不禁有了点轻微的颤栗。 旁边,岳飞到这一幕,立刻道:“我知道军中医师在何处,我给你指路,你快送他去处理伤势。” 于谦带上文天祥,一路默不声地跟着他,滴落的鲜血淋漓,很快就染透了衣衫,仿佛经冬以后愈凄恻的梅血。 追随在文天祥军中的医师,是宋末年间非常知名的大医学家罗知悌。 他原本的命运是在宋廷亡国后,随着宫一起被掳掠北上,囚禁燕京,但宫早就没了,罗知悌自然也流落在外,后来几经周折,加入江西义军,归于文天祥麾下。 罗知悌将二人一魂迎了进去,丝毫不耽搁,立刻开始了工。 岳飞于谦色苍白,居然比伤员本人难看几分,宽慰他道:“子敬的医术冠绝当世,你可以放心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可是刘完素的徒孙,朝中太医俱是他弟子或再传弟子,堪称杏林圣手。” “了,你等会就带着姜才他们去江陵,上游荆襄也该攻下来了,除去我大宋一桩心腹大患。姜才这孩子别的好,就是年轻盛,实在太莽,我平日不敢让他单独行动,也唯有你可以压制住他。” 不管他说什么,于谦只是目光凝结在先身上,一动不动,仿佛怔怔出,偶尔极为敷衍地应答他一个字,什么“哦”、“嗯”之类的。 岳飞也不再同他说话。 就这般在寂静中等了大半个时辰,罗知悌满面倦色地走过来,说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没有命危险,但接下来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 岳飞笑着拍了拍于谦的肩:“我就说吧,不会有题的,你这是关心则乱……” 于谦抬头看他,眸中明明白白写满了惊讶:“岳王何时来的?” 岳飞顿时想人:“我早来了,不然你以为你一直在和谁说话?” 于谦此前宛如游魂一般,身边不管什么人权当是空,茫然想了一会,诚恳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岳飞无奈,正想继续说句,特别是接下来攻克荆襄的规划布局,结果于谦早已经将他撇在一边,向罗知悌询养伤有什么注意事项了。 罗知悌行医多年,很难遇这么配合的病人家属,顿时感动不已,一口说了四五十条。 于谦点头,认真地一一记下。 岳飞:“……” 行吧,到于谦的模,他短时间内是万万不可能离开常德府了。 岳飞转念一想,这也好,常德府毕竟是上游重镇,如今宋军主帅重伤昏迷,城池很容易得而复失,军中需要一个可靠且有能力的人坐镇。 有谁比于谦更合适呢? 他当即就雷厉风行,在宋军中安排起来,让所有人接下来一律于谦调遣。 众人闻文天祥的情况,本自彷徨无计,满心茫然,于谦去军营中和他们接触了一下,表了一通感言,决断了一波政务,众人顿时就心悦诚服,仿佛有了主心骨。 于谦在常德府独坐枢纽,镇压了数次蒙元乱民的反扑,一面极力安抚原住民百姓留在原地,莫要流窜,开仓济危,恢复产。 如此数日,一切动乱初步平息,人们的活也已初步恢复正轨。 他本想等先醒来,说上几句话。 但这时,张煌言那边已经带着水师进入了平江府,准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