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房间很大,足够四个人住下。晚上月光一照,他房间里的乐高跟鬼影幢幢似的。被吓了几次后,再次看到,他也就不吓唬了。
他靠在肩膀上,安心的眯了一会儿。
刚开学一天他们就放了一天的假,因为教师调研。
这一天祁风一直在睡觉。直到下午三点,他才醒过来,醒过来后他头沉沉的,人穿上衣服出了门。
下午的阳光正好,他去了趟超市,买了一些东西,准备拿回来吃。除了他,家里没人,保姆也放了假。
晚上他干脆不泡面了,换了马丁靴,双手插兜去了烧烤摊,宋列约的,他本来不喜欢热闹的地方,既然免费,闲来无事也就去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人很多,密密麻麻一堆,宋列一直在瞭他,看到他后,他招了手。祁风皱着眉头坐到了宋列旁边。
人很多,声音很吵,不过对宋列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宋列正吃着花甲,有的花甲没有煮开,他在笨拙的扒拉着。
见祁风迟迟不吃,他好奇的问了一句:“干嘛不吃?”
“我等牛肉串。”
这语气中似乎透露着无奈,宋列笑话他:“不对羊肉过敏,对羊肉串过敏,可真有你的。”
“没办法啊。”祁风双手抱胸,看着烟火气,“离谱的事就发生在了我身上。”
牛肉串上来后,他也没吃多少。
“什么情况,兄弟。”
“你吃吧,别管了。”祁风拿了一根鱿鱼串,漫不经心的咬着。
这个夜晚,明明有人陪,可他却异常的孤独无趣。
这家烧烤摊二十四小时营业,直到十一点,他们还在那吃。烤串老板看着这两个夜不归宿的小屁孩,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你们俩还不回家?”老板手中还有十二串正在烤着,脸被烟笼罩着,被呛了几口。
“我们不着急。”宋列说。
“你们父母不担心吗?”
听到这句话,宋列一改笑模样,拿起啤酒就是闷,“他们怎么会担心我呢。”
像是烧烤的声音太大了,老板没有听到他的回话。
“我家有一个女儿和你们年纪差不多大,但是她在外面上学,回不来几次。看到你们挺亲切的。”
老板笑着,端上了串给祁风和宋列。
“你们多大了呀?”
两人相视,异口同声的默契说:“高三生。”
“那你们长得挺成熟的。”老板擦了擦手,“她大一了,比你们大了一些。”
看老板站着,宋列招呼着:“您坐。”
老板挥了挥手,说:“不用了。”便离开。
在还剩下三根串的时候,刘瑞宇打来了电话。
祁风看了一眼,没接。刘瑞宇没放弃,又给宋列打了个电话,宋列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给祁风看了看,他看到后,歪唇笑了笑,“这小子。”
“喂。”
“兄弟在哪呢?”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啊?”宋列开着免提,刘瑞宇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了祁风耳朵里。
刘瑞宇单挑眉,觉得莫名其妙,“你不也没睡觉呢吗。”
顿时,他哑口无言。空气安静了一秒,突然电话那边开始嚷嚷起来。
“你说祁风怎么回事啊?电话也不接。”
得咧,果然被告了,两人撞上眼神,宋列的嘴唇快要咧到耳根了。
“万一人家睡觉了呢。”宋列装傻。
“不可能。”刘瑞宇又强调了一遍,“我被猪拱了他都不可能早睡。”
祁风飞过去了一根毛豆,“臭小子,说什么呢你。”
电话那边快要炸了,“你们俩在一起呢!”
接着,两兄弟就听了一通相声。
最后一根串被他们吃完,祁风慢悠悠的迈着步子回了家。
路上,刮着冷风,路灯也显得清凉。
伴随着他的步伐,夫妇两人也已经坐飞机回来,打开门后,家里空无一人,除了一些家具。屋里安静的很,一点声音也没有。
“祁风?”陆晴拖着鞋,往里望着,喊了一声。
没人应,她转头看祁航,“你儿子人呢?”
祁航看了看钟表,摊了摊手,“不应该这个点还没回家。”
“你儿子什么干不出来。”
祁航坐在桌子上,开了一瓶啤酒。什么食材都没准备,陆晴只好随便弄了点吃的。
她炒了尖椒米饭,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祁航咬一口尖椒居然感受到了水分,米饭也被炒的有滋有味。
吃的有点恶心,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站在原地,掏了掏钱,走了进去。买了杯可乐,咕咚咕咚连喝了好几口。喝的有点急,饮料顺着他的脸颊往喉结留,胸腔处湿了一片。
他买完东西并没有出去,就站在原地喝,当他不再仰头时,老人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老人戴着老花镜,皱着眉头一直盯着他。祁风纳闷,“我是没付钱吗?”
“你是…”老人迟疑了一会儿,努力的去想脑海中的名字,“祁风?”
“您认识我?”
“我还抱过你爸爸呢。”
祁风不怎么来家旁的附近买东西,他一般都是从学校门口买东西,那里东西全。他不怎么来这几家店,不过老人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在这之后,他才缓缓地上了楼,祁风一步两节楼梯,黑色阔腿裤随着走,他习惯穿一身,只有鞋是白的,普通黑色外挂配着什么图案都没有的黑色上衣。黑乎乎的楼梯间,只有手表的亮光。
到家门口后,看到灯亮了起来,他脑海中有了不好的想法。他轻轻的把钥匙插到了钥匙孔里,小心的打开门。
刚一开门就看见塞了一嘴饭的夫妇两人。
“你们怎么回来了?”他换了鞋,脱下了褂子。
祁航瞥了他一眼,陆晴都为他捏了把汗。
“干什么去了?”一开口,就像街头打架老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