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去哪儿了?”喝完药的林挽卿找着她的猫,想借逗猫转移嘴中苦味的注意力。
翠屏笑,收拾着药碗,“才要说这个喜事呢,昨夜它不知从哪儿叼来三只奶崽在自己窝里偎着,奴婢看了,全跟他一个毛色。”
“奴婢瞧它平日总搭着隔壁魏府大奶奶养的一只猫,估计两猫早成好事了。”
林挽卿排着盘中蜜饯,也被染笑道:“找一个人去把她的猫买来罢,高价她必会卖的,也带着和我们一起出府去。”
昨夜一夜的细雨,今日早起天气就偏凉,林挽卿烤着炭火在小书房写了三封信,分装好后递了一封给素茶。
“这个送到苏家,让他们递进宫里给皇后娘娘,说明时间最好不能迟过了后日,再去瞧一趟后要呆半月的宅子安排如何。”
素茶出去后林挽卿唤过翠屏,两人在小厨房忙活了两个时辰做了几样糕点,待重新梳洗换衣后林挽卿提着亲自做的糕点往吴姨娘的蕊院而去。
在蕊院门口收了伞,林挽卿问门口迎她的人道:“姨娘在么?我做了糕点送来给姨娘尝尝。”
方妈妈笑着,看上去十分欣慰高兴,忙应答:“在屋里绣样呢,快进来罢,许久不见五小姐过来了。”
进了屋果然见吴姨娘伏在绣架旁安静地绣着绣布上的描样,林挽卿没有出声打扰,她移过一个小凳坐在了绣架旁根据布上描样穿了针线也跟着绣了起来。
方妈妈瞧着这一幕心中高兴得如患病恶瘤被割延得寿命一般,笑着把茶水糕点摆好后带着翠屏退了出去。
“若若在小时很喜欢红色,有一次她见了隔壁新妇穿着吉服便吵着也要一件,我当时说‘待我的若若长大嫁亲时,我便会绣一件更好的给我的若若’。”吴姨娘没有抬头看过林挽卿一眼似自言般说起话来。
手下是大红色的绣布,上面的描样又是呈祥的图案,便知道吴姨娘绣的是婚服,上面成片的描样已经绣好,一针一线精细无比。
婚服本该由女儿家自己完成,也有母亲偏心疼爱的便会亲手为儿女缝制,但林挽卿知道吴姨娘绣制这婚服自己是没有机会穿上了。
林挽卿手上针线未停,与吴姨娘不同,非怀惜往日,她口气淡然:“我亦同娘亲说过,我长大后定要待娘亲极好极好,会给娘亲买大宅搬出去,不必再受祖母的气。”
听此,吴姨娘停下手捂脸细声哭起来,她之前虽口中说着林挽卿在外被人替换非是她女儿。
但她心中清楚,她只是接受不了林挽卿不再是她怀中听话可掌控的幼儿若若罢了,还有曾毒害亲子的愧疚也让她无法面对林挽卿,所以自隔了一道沟壑,以为这样就能骗得了自己。
“不瞒姨娘,宅子女儿已经买好,但女儿也知道了姨娘的选择,女儿愿姨娘也能得偿所愿。”
在吴姨娘觉得她活不成要给她下毒时林挽卿就知道了吴姨娘选择,吴姨娘选择了林佑宗,若她死了吴姨娘能心无芥蒂与林佑宗重新开始。
现在即使她在外能让吴姨娘过得再好,吴姨娘就算走出林府念的仍会是林佑宗。
林挽卿浅笑起来,绣完手上最后一针抬头看向吴姨娘道:“今日是女儿来的最后一遭,出了这个院门姨娘真当女儿死了就罢,愿姨娘今后保重。”
这番话任谁听了都会察觉不对,吴姨娘拽住起身要走的林挽卿,眼中有惊慌也有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切,她道:“难不成你做了什么错事让人知道了,是官府要来拿你来了么?”
林挽卿摇头否认,她扶起吴姨娘,“萍院的人会错一步棋,姨娘要抓住这次机会,后宅只有权可安身,旧情无用。”
她并非放下了吴姨娘曾对她的伤害,她甚至有些恶劣的想如果吴姨娘在知道自己所择是错时是否会后悔。
林挽卿出了蕊院,细雨早停了,甚至透出一丝秋阳的亮来,她对翠屏道:“去罢。”
翠屏退走,林挽卿自己一人回了芜院,等翠屏回来时林府里不知从哪儿传起来的:五小姐与吴姨娘大吵一架,大有割裂之意。
林茜雪听闻后想来劝慰林挽卿但却吃了一个闭门羹,在询问间翠屏悄悄塞了一张纸条给林茜雪后闭了院门。
在申时末时素茶才回,翠屏正好在小厅摆好碗筷,林挽卿吩咐两人坐下吃饭。
饭后照例是一碗汤药,林挽卿放下喝尽的药碗问素茶道:“事都办好了?”
素茶边伺候她漱口边回道:“办好了,那个道士说陆姨娘请了他明日过来,奴婢来的时候见前院好像闹起来了。”
林挽卿一笑,“挑这个时候多半是冲我来的。”翻出昨夜徐北柠送她的护腕戴上,命素茶给她挽了一个素髻,并上两支银钗,配上秋色衣裙,素雅得让人看了只觉她人被府里苛待了。
翠屏从外进来,随手把卧房的门关了,手里还捏着一封皱皱巴巴的信,“小姐,家庙那边的桉少爷偷偷托人带了一封给您。”
林挽卿接了过来,打开信纸一目几行的很快把信给看完了,之后递给素茶她们。
信上所述,林桉冶无意撞见他父亲和祖父与一个未见过的外人商议着以林挽卿伤了他弟妹两人之事闹到林府要一个说法,似乎有很大把握能讨得好处。
林桉冶本意是想在此之前自己过林府来将事讲明,但出发前被亲父敲晕锁在了书房,只能写了一封信让人夹带了来。
翠屏歪头和素茶把信看完,“他们居然把桉少爷打晕关起来了,那前院闹事的是家庙那边的人了?”
还不待素茶接这个话,屋外的院门就被敲得震天响,两丫鬟略有惊慌的看向林挽卿。
林挽卿安抚两人道:“无事,出府的事按计划来,其他事见招拆招罢,翠屏去开门。”
翠屏出去喊了一声“来了”,打开院门外是两个体壮的婆子,还有一个上次来芜院传话的主院大丫鬟。
大丫鬟神情一如往昔,面上恶心人的假笑一丝未变,她道:“五小姐可在?老爷请小姐前院说话。”
林挽卿整好衣装走出屋来,神情淡漠的抬眼扫过堵在她院门的三人,她问:“老爷可交代了是何事?怎么还劳各位那么多人来相请?”
丫鬟被林挽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