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左赋这个新任国君伤得再重,第二日的婚礼照样要举行。
日出时分天池国君与君后需要在天池国第一圣池旁由圣女主持成婚结绳仪式,然后便是三日三夜的喜庆的篝火晚会。
林挽卿连两日都避着左赋不见,两人如同闹了别扭,林挽卿冷着脸样子尤其可怕,武栖他们也不敢去为左赋说话,虽是这样林挽卿送上的礼单倒是不短,几乎三分之一的身价都送了,任何人见了都要眼冒红光。
都恒·西伊又单独来见林挽卿一次,在助左赋继位的事上给林挽卿郑重道了谢,他能放低身段是因为以他的身体情况和林挽卿已经没有再见的机会了,为了弥补左赋他愿意对他的朋友如此。
婚宴第二夜尔塔娜带着左赋主动来见了林挽卿。
两人着天池国白色婚服,就单看气质样貌尤为登对,这月合作下来他二人已熟悉无比,即使是这样各取所需合作式的婚礼两人都配合得极好。
尔塔娜心思太过玲珑,敬酒时在左赋与林挽卿的事上并未劝说一言,而故意留了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而左赋知道,要是林挽卿一日不开口,他也不需开口,即使是这时两人也是相顾无言,非是闹了别扭的心思,而是真无其他话说。
林挽卿气他亦是看重他。
篝火的最后一夜,林挽卿放任喝得醉到在徐北柠怀里,这几月积压的心情一朝得一释放便醉得不省人事。
“一切已经备好,今夜我就会带着阿若离开天池国,阿若为你的事已经尽心尽力,我不想明日她早起还是待在这域为着什么事操心。”
左赋瞧着安心自得依偎在徐北柠怀里的已然睡熟的林挽卿,他褪下往日对徐北柠的和善面目,如猎狼露齿,“清歌既选择了你便是信你,若以后你负了她,我便尽我全力也要诛杀你,不管你是何身份,有何等地位,此誓不变。”
乔卑在一旁亦是发冷面色,是不满徐北柠没有问过林挽卿的意思就做了决定。
武栖倒是老好人,笑着对剑拔弩张的三人摆摆手调和着,“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以后不常有空聚在一起喝酒,不说那么多话了,来喝酒。”
到最后几人也没有坐在一起喝酒。
徐北柠当真已经备好一切,为了稳走不颠用了驭三马的大马车给林挽卿及伺候的丫鬟独乘,要紧的物件都已经着其他车绑好。
武栖他们自然用不上马车,两人都是骑马。
夜里行路,左赋派了一支卫兵护送他们出了边城。
来时人少用了半月,回时多了些时日,快近帝都时都已快四月中,万物都是新绿的颜色。
临进城徐北柠安排停到一家客店休整。
正午时,用完饭后徐北柠同往常坐到林挽卿的客房中,林挽卿看账,他就在一边服侍茶果,倒做了素茶她们的活计。
“到天池国前倾淮楼送来信,林廷轩到过倾淮楼打探过你的消息。”
说着徐北柠把手上剥好的核桃仁放在林挽卿面前的平碟里,也不管各种干果仁已经堆成了小山。
林挽卿从账簿里抬起头,“他打听我去倾淮楼作何?”又伸手慢吞吞地在平碟里摸了一枚核桃仁放嘴里咬住了。
“许是在哪听说了你我偶在一起,你没有痕迹他又找你无法,所以才想着去倾淮楼的罢。”
林挽卿没有说多余的话,只评了一句:“自作裹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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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四月中林挽卿挑了正是春科放榜的日子进了城,之后便是忙着亲自巡查铺子,加上左赋之前的事需要安排分手下去,回来了竟一日也未歇着。
期间她抽空见了张君阅和林桉冶两人一面,先是恭贺他们榜上有名,礼物便是两座适合他们的宅院,连房契落名的事都是办好的,不提如何贵重,却是他们最需的,他们推辞不过只能收了,此后更心服林挽卿。
张君阅在二甲头名,林桉冶也在三甲内。
林桉冶名次是林挽卿没有料到的,但张君阅的名次她是知道的,与前世相差无几。
没过几日谢雨晴找了上来,跟着她的两个丫鬟还抱了几支不同样式样式的风筝。
“你去了外域几月可闷死我了,就算帝都闹翻了有这有趣的事我都找不到人说话。”
谢雨晴大剌刺地拉了把椅子坐到书桌旁,手上玩着林挽卿送的天池国玛瑙与宝石混合的稀奇珠串。
“也不知你听说没有,开考前褚家一个外戚依着褚家在礼部的便宜售卖春闱考题被一个寒门学子捅了出来,新帝点了韩为当查了这事,闹了这出差点就误了学子会试。”
谢雨晴哼哼两声,脸上是畅快的笑,她道:“这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之前那个褚家三小姐是何其嚣张,如今怕要头点地了。”
这事林挽卿还在天池国时便听说了,说起来褚家被查还有她的一丝推波助澜,那个学子便是她让人盯了许久找了人煽动的。
褚家并不是第一次在会试时如此了,以往都是以巧妙的暗语泄题,即使有学子露出马脚也查不到他们头上,而这个外戚便只是被推出去棋子而已,未必能按死褚家。
情况一如前世一样,褚家因春闱泄题被查,韩为当督办,只是林挽卿让时间提早了两个春闱而已,也不准备让褚家如上一世逃过一劫,皆因还未出府前那次秋宴褚家先惹到了她的头上。
意料之中的事谈起也无趣,林挽卿没有结果这话反转了话题,她道:“我早听我三叔回来了,你怎么不去找他解闷?”
谢雨晴果转了注意力,她敲敲面前的书桌便道:“男女有别,你这前世家小姐还能不知道?”
林挽卿没有被吸引得抬起头,手下不停笔写着自己的,她笑了一声,“你谢家又不讲究那些,我三叔又不是拘泥这些俗礼的人。”
“再有,如今生意这样忙,没想到雨晴姐还有空闲无聊?”
谢雨晴哼了一声,语气很是嘲弄,“帝都这些生意里我一概都不怎么能管这块,挣钱的事除开我爹就是谢曲楠总管的,如今外地又没有那么多事我自然得闲。”
林挽卿用豪笔推了一盏桃花酥到谢雨晴眼下,权做安慰之意。
谢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