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嘛,恩将仇报,鸠占鹊巢,两厢作用下,贾府众人能不有意见才怪。
可人家刚被仙师收为弟子,还指望着她师兄除妖呢,又怎好得罪。
那贾府婢女邬眠怕是当真被妖物一掌震死,如今只留下重生来的修道者邬眠。
想来那三师兄对自己态度冷淡也概出此因,邬眠心想,但她也确实不知替嫁缘由——邬眠并无原身记忆。
而此刻会客厅里,正与贾源商讨事宜的谢清英鼻头一痒,用尽毕生功力压住这个喷嚏,以保住自己得体翩翩的形象。
他略一轻咳,继续说道:“明日便与师妹东行前赴芙蓉镇。”
翌日,身体将将利落的邬眠收拾好行囊,预备出发。
莫说谢清英主动同往,就算他不肯自己也是要死皮赖脸地跟上的。
开玩笑,谢清英走了,自己在这如狼似虎的贾府还能呆的下去。
邬眠背着她那大包小包,亦步亦趋地跟在谢清英身后。
贾府大门前
“叨扰道长下山了,此去路上小心。”
“县令倾力相助,谢某不甚感谢,”谢清英将折扇一合,抬手行礼,“令府千金之事,待谢某归山之时,定当请教师弟。”
“那也多谢道长挂心了。”
“贾家小姐出什么事了?”
离开贾府后,邬眠向谢清英发问。
谢清英摇扇的手一顿,睨了邬眠一眼。
“自大婚那日后,昏厥不醒,时常梦呓,全县大夫全都无策。”
“可是得了魇病?”
“不像,寻常小病施砚的素心丹药到病除,”谢清英顿了顿,接着说道:“施砚,施益坚,你四师兄。”
“那是妖物作祟?”
“也许,待先入芙蓉镇降了那妖再看,行医之事我不在行,如若不然,便只可归山交给你四师兄了。”
“那她的婚事呢?”
话一落定,谢清英停下脚步,邬眠只觉突然,不知如何是好,只见谢清英正色说:
“邬眠,我信你婚嫁那日后丢了记忆,虽然师父收了你为弟子,但心怀杂念,心性不坚,心思不纯者,几乎难以有所造化,尤其后者,严重者宗门自会清理门户。”
邬眠怔了一下,是个挺有规矩法则的门派,她心想,开口说道:
“师兄说的我明白,我确实不曾欺瞒师兄,对贾家小姐更无不轨之心,拜入师父门下后更是想与前尘之事断尽,此后一心求道。”
谢清英闻言缓和了脸色,继续前行,邬眠不禁心松一口气。
师兄啊师兄,我确实对贾小姐没啥祸心,但原身有没有我还真不好讲。
事已至此,先走着看吧。
邬眠顺势跟上谢清英的脚步。
“师兄,你难道没有什么类似乾坤袖,储物囊,虚空袋之物吗?”
半盏茶后,邬眠背着大小行囊顿感劳累。
这身子也太弱了点,她心想道,顺势发问,也想借此让师兄能心怀怜悯之心,协助一二。
不料,谢清英充耳未闻,继续向前,邬眠无法,只得跟着前行。
“师兄,我们就这样走去芙蓉镇吗?”
“有何不可。”
“我们不是修仙的嘛?”
邬眠瞅了瞅谢清英腰上佩剑,鞘身如玉碧石,剑穗坠有宝玉。
瞧着还挺金贵,邬眠心想。
谢清英视而不见邬眠的视线,轻飘飘丢下一句“修行,修心,更修身”,抬步更快地行至前方。
而当谢清英行至驿站门口停下之时,邬眠不禁心中怒道:
你丫的压根就是不想御剑带我。
不过邬眠的愤懑之情并未持续多久。
在眼见三师兄豪掷千金购入一辆装潢华贵,宽敞舒适的马车后,她那点小脾气顿时烟消云散。
想当年还在昆仑山上做长老都没敢如此奢靡。
坐在马车内,听着车外马夫策鞭的声音,邬眠如是想道,又对坐于前方沏茶斟茗的谢清英报以崇拜的星星眼。
而谢清英像是早已习惯这样的视线,非常淡定地轻抿一口茶水,皱了眉。
“到底是不如山上的碧潭飘雪。”
邬眠:……
师兄你到底是来除妖的还是度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