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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陷入到了遥远的黑暗,窒息般的感觉如影随行。
你习惯了奔跑,习惯了战斗,习惯了有力量的行动方式。而此刻真的失去了这些,你竟然无法让身体随心意地做出动作。
干涩。
干涩。
干涩的关节连接。
干涩。
干涩。
干涩的情绪反馈。
……
会被陷在这里的。
你想,注视着下面黑洞洞的东西。这种寂寥的黑暗盘旋着、没有更多的迹象,仿佛它就在那里亘古不变。
“给我出来。”
你说,危险地眯起眼睛。
从小到大你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就算面前是黑暗,那也要黑暗得有点变化!
黑暗悄无声息不为所动,似乎在嘲笑。你握紧拳头,又一根根地松开,然后猛地一抓,五指尖厉地陷入:
温迪教导过的关于神明的知识在此刻令人清醒无比,[伟大灵魂]是一种超脱的概念,可以等同于炼金术里的[灵魂]层,也可以算作[魔神意志],当然,它还叫做[规则]:“我说、给我——”
“出来!”
“唔!”
一道沉闷的哼声在耳畔响起,你的全身一震,来自身体的反馈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变化,它驱使着[意识]要赶紧赶紧动起来,连带着起[灵魂]:
向上,向上!
很快地,闷哼声消失了,空荡荡处凭空传来了拉扯的力道。你痛苦地抱住脑袋,眼前一阵阵诡异的眩晕,随即以前有些熟悉的力量试探地发出侵蚀的讯号,眼前像是黑幕的东西被张牙舞爪的力量撕扯一线泄露点光,你咬牙奋力地沿着线行走,越走越快,越走越——
“呃!”
“……”
眼睛适应光线后,展示的景象是望舒客栈早前定下的住房。床是精雕出莲子戏水花纹的拔步床,上方的装饰帘子很可爱地绣了只团雀,你有印象。
挣扎着起身,旁边的木凳台面有人坐下的痕迹。远处桌子上一只游鱼衔尾的碗安安静静地放着,若有若无的热气在阳光下升腾。
......有人照顾了你。
你想,头部的余痛让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刚刚闯进来的那道气息似乎带着魔神的怨气,和邪眼给人的感觉很像。
它是后来的、也速度很快地消失了。
所以不是一个人。
前者大概率是你的属下。
“进来一个人。”稍微提了点声音喊到,你掀开掖着整齐的被子下床。璃月的布靴还在旁边放着,你发现自己露出了一双小腿,而身上……
望着里衣遮掩不住的布满花纹的皮肤,你面无表情地向背后看去。透过松散的布料,一只像是龙目的纹样端正地刻在中间的位置,随皮肤呼吸,隐约起伏着诡异的灵性姿态。
“……”
此时下属已经进来了。他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就立刻低下头。
“……给我拿把刀,然后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你说,随手挑了块布咬在嘴里。
进来的下属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璃月行商随从,闻言小心地摇了摇头示意这里不方便说话,然后低声地将随身的匕首递交上去,“我家主子很生气,您就这么晕倒在客栈门口,往来的人都看见了,让她十分丢脸。”
“所以她在和客栈老板商量赔偿。”
你冷冷地送出一眼,“然后呢。”
“客栈主动出面请了璃月港的大夫过来给您看身体,并开了药方。主子说您出门在外太不小心,既然已经回到璃月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行吧。情报组也不知道太多,还是保留了船队的身份。
牙齿咬住布料,你将匕首用冰清理干净后直接朝着令人不爽的地方刺去。尖端入肉的摩擦声低沉刺耳,在刀尖挣扎了几秒后,你惊讶地松开手,发现那一刻竟然没有疼痛。
而尖端已经弯折了。
“什么……”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你下意识地念着,旋即立刻明白那只能是岩神的力量。他给予的这只眼睛(印契)不仅仅镇压了当时岩元素流通,还在身体层面直接给你加上了层防护。
……该死的璃月神明。
“告诉你的主家我最近心情不好,事情先放放。反正游鱼入海,雄鹰高飞,都是命数。”
你说,随手披上旁边的长袍站在光线里,面容模糊:“刚刚发生的事情……”
下属立刻将手握拳按在胸口,向内扣住,那是至冬的宣誓礼节,代表绝对的服从与忠诚。
“……”
本能地,你松缓了表情,轻轻道,“去吧。”
打理好自己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你住的地方是客栈三层,侧边窗户朝西,正对着璃月泰半风景。正南的是座半开的高台,旁边还有木制梯子,能搭到巨木的枝丫里面。
璃月的气候在越向南处就越暖和,温度不低的风轻轻吹过,你从中嗅到了混合的味道。那个味道曾与温迪的气息相遇过,一路沿着荻花开满的原野向巨木而来,然后踏入过你的房间,被你攥入进手掌。
“……”
“阁下既然没有动手,我便默认阁下没有敌意。”你道。
“那阁下潜入房间的冒失也一笔勾销。只是我要劝告您一句,若是因为神明而来,请在今后的几天不要打扰我。”
“否则……”
按照你现在的心情,连仙人也照斩不误。
“……”
风声轻轻地晃动过树木零碎的小叶,你看了眼半开的地方,拿下支架紧紧闭合住。而侧边的窗户也未能幸免,同样吱呀一声落锁。
许久之后,当太阳的艳红色逼近地面,青紫之色飘扬的少年身影逐渐显现。
用手指摘下一具狰狞的恶面,他眼睛极其平稳地看向窗柩一格,冰寒如刀。
随之,人影在原地轻光散落,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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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猫狗双全。其中那只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