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起苏枂的手,温柔说道:“苏枂,你很好。你对我的好我都明白,但有些话我要和你说清楚……”
猛然甩开谈筱的手,苏枂面无表情地几步越过谈筱朝牢门走去,大声打断她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找到玄灵再说。”
不理会站在他身后的谈筱,他只想逃离眼前的一切。
谈筱要说什么,他怎会不知?但他不接受,他也不能让谈筱说出来。
只要没说出来,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谈筱为何连这样一点渺小的希望也不愿给呢?
“苏枂!”
谈筱大声喊住他:“你要逃避到何时?我心里有所爱之人,你我之间只能是朋友!你要的我给不起,从来给不起!”
苏枂并未转身,但他紧握的双拳,和起伏的双肩,很明显,他的情绪在爆发的边缘。
经过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沉声说:“谈筱,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我苏枂要得到的便一定能得到,不管你心里爱的是谁。”
说完,苏枂以谈筱未曾见过的速度,狂奔而去。
长叹口气,谈筱无奈地站在地牢里,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苏枂为何如此固执?
一阵风似地跑出地牢,苏枂看到满地泥泞,才发觉下雨了。
身上的劲像被猛然抽去,他脚步虚浮地走下阶梯,肩膀耷拉着,一步步走进雨幕。
雨水狂暴地砸在他的头上,只片刻,浑身便已然湿透。
即便如此,他依然无知无觉地走出王府大门,身后的侍卫左右观望,不知如何是好。
“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朝身后的侍卫说完,苏枂转头继续往阶梯下走。
“苏枂?你怎么不打伞?”
循声望去,苏枂看到苏赫撑着油纸伞站在离他五步之外,正望着他。
他不想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沉默地走过苏赫身旁。
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苏赫满脸不悦,“能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除了那个女人,也不会有谁了,跟我走,我可不想明日再到处寻你。”
苏赫不由分说地拽着苏枂上了旁边的马车。
两兄弟各怀心思,一路沉默着到了眠月楼,这里是苏赫的私产,来这里还算安全。
坐在眠月楼的贵宾阁里,苏赫扔给苏枂一块棉帕,“把头上的水,给我擦干净了,你的身子经不起这么折腾。”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
“皇子,您要的参汤好了,要小的给您送进去吗?”门外响起小二的询问。
苏赫打开房门,接过托盘:“你下去吧!别让人知道我们在此。”
“是,小的明白。”说着小二为苏赫把房门关上,悄然下了楼。
苏枂拿着棉帕,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头发。苏赫实在看不下去,狠狠将托盘砸在桌上,接过他手里的棉帕,亲自上手为苏枂擦去雨水。
“你这样魂不守舍有何用?有本事就让她真正成为你的人,让她离不开你。”
苏枂抓过苏赫手里的棉帕,负气地看向他:“我的事不用你管,还是管好自己吧!你真的喜欢琪琪格吗?还是为了权力地位,不得不娶?你这样对得起谁?”
他猛然起身,与苏赫对视:“我不像你,可以心里装一个,身边娶一个,我苏枂只求一人。”
苏赫冷笑一声,“那又怎样?你能不管她是否在乎你,心里装着她过一辈子吗?甚至,眼睁睁看她嫁给别人吗?你的真心有几分用处!这世间最无用的就是所谓的真情!”
“哈哈哈哈!”苏枂忽然大笑出声,他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是吗?真情最无用是吗?我现在倒想问你一个问题。”
看看现在有些疯狂的苏枂,苏赫没有出声,只盯着他的眼睛。
见苏赫没有说话,苏枂走近苏赫,低低地说:“你喜欢的是那个小道士,别以为我不知道。因为世俗,因为皇子的身份,因为今后的登顶之路,你妥协了。可你真的放下了吗?听闻,赐婚那日,你在街上将一个小道士错认成玄灵,说明什么?”
“少胡说八道!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管好自己的事就算帮我了。”苏赫一把推开身前胡搅蛮缠的苏枂。
“呵!若我告诉你,玄灵是女人,你还会放弃吗?”
死死盯着苏赫的眼睛,苏枂不信苏赫会真的放下玄灵,他的大哥是什么样子,他清楚。
果然,苏赫眼神一凛,却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两人对视良久,苏赫像是下定决心般,转身打开房门,在出去前说:“你该好好清醒清醒。”
上前两步,苏枂问道:“玄灵确确实实是女人,现在失踪了,也许与安和公主有关,你会去救她吗?”
扶着房门的苏赫只停顿了片刻,便摔门而去。
“你会去的,我知道。”苏枂颓然坐下,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