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亦庄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两个人的距离,只要一个人往前一步就会触碰到,在月色下照得暧昧,这是孔野第一次在男生面前慌了神。
“谁舍不得你走,本小姐只是觉得你很合我心意罢了,但我并不想以此威胁你,”孔野看向他的眼睛,眼睛里倒映着她自己,“阻止你去拥有好的未来。”
“就像你对洛姗那样,我支持你。”
少女突如其来的真诚,令他不知所措。
闻亦庄上扬嘴角,“谢谢你,不过我不会太快做错选择,至少得等到这份工作拿到工资,呆在您身边一段日子。”
“如果真的要走,在这段日子里,我会帮您找到合您心意的人。”
孔野听到这句话后,也露出笑容,“好。”
出了车门,孔野又回头说道:“还有,你不要再说敬语了,听着很……生疏。”
“反正,拜拜。”说完,她背着那个小巧的包,飞快离开了现场。
孔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连回头看一下他是什么表情的勇气都没有,她气恼的趴在桌子上。
正当她在懊恼时,被一个纸团砸中脑袋,是毕寻扔过来的。
孔野这才忍住没有发脾气,扯开那颗皱巴巴的纸团,里面端秀的字体写着——你怎么了?
栗资的高三晚自习管的并不严格,正巧今天她们班的班主任晚自习没来,所以班里没有老师看管。
她拿起笔在上面写下回复——我没事。
随后看准时机扔了回去,打开纸团后的毕寻,又回头看向她。
孔野指了指自己,比了个OK,表示她没事,她很好,不用担心。
毕寻没有多说什么,默默转过头,继续干着和班里大多学生一样事情。
看到他这么用功,孔野也抛弃自己脑子里的杂念,拿出课本学习。
不知不觉中一年已经快要接近尾声,自那晚后,孔野和闻亦庄很默契的都没有提起过那件事情,生活并没有多大变化,珍惜着彼此在一起的日子。
南方的冬天没有那么冷,它没有任何提示就那样出现在大家面前,直到闻亦庄提醒孔野多穿点衣服时,她才意识到,啊,冬天到了。
教室墙上挂着的倒计时,正在随着日子逐渐减少数字,班里再也没有叽叽喳喳的声音,替换的是笔尖与纸张碰撞的沙沙声,窗外的那棵树,树干上已经没剩多少叶子,剩下的也早已枯黄,时不时会像雪一样,随机掉落在谁的发顶或肩膀,更多的是与许多人擦肩而过。
“孔雀!”
远处跑来几个人,其中段岸涛包得跟个粽子一样。
时间不等人,所幸,她有人在等她。
孔野没忍住嗤笑一声,“不是,你小子未免太夸张了?”
段岸涛烦躁的将围巾扯下,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啊,今天不过降温了几度,我哥就硬要给我里三层外三层,一路上我也不敢脱掉,我都快被闷死了!”
“段执哥……那我们也没办法救你。”田雅莉耸耸肩。
“田鸭梨!你还是我朋友吗!”段岸涛用手臂圈住她的脖子。
田雅莉用力挣脱开,撒开腿跑走,还不忘转身做个鬼脸挑衅他。
士可杀,不可辱!段岸涛果断追了上去。
留下毕寻和孔野在原地,两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一年都快过去了,两个人还这么幼稚。”毕寻说。
孔野嘴里呼出白气,“还没习惯吗?”
少年低头轻笑了一声,“也是。”
“呦,孔雀,毕寻早啊!”游逸凯插着兜,身上穿的衣服数量和段岸涛形成了对比。
最外面套了一件长袖校服外套,然后穿了件毛衣,里面露出了夏季校服的领口。
“你不冷吗?”孔野再次开口问道。
“不冷,”只见他吸了吸鼻子,还嘴硬说:“这是潮流,你们不懂!”
孔野翻了个白眼给他,天塌下来有游逸凯的嘴顶着。
他指了指远处正在奔跑的一颗粽子,疑惑道:“我这是没睡醒呢,粽子怎么成精了。”
下一秒那颗粽子就给他来了一个大脸攻击,“什么粽子精,我是你二爷。”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你就算是我二大爷也不行啊!”
“凯子,你找打!”
眼看着这场闹剧难以结束,孔野和毕寻一致决定装作不认识他们,快步走上楼梯,到教室去。
叮铃铃
叮铃铃
……
学校沉闷的钟声一阵一阵响着,打碎同学们的梦境,杨少箐从门外走进来,书用力敲击着讲台,“都醒醒,都醒醒,还知道自己来学校干嘛的嘛!”
她指使着在窗边坐的同学打开窗户,外面刚挂起的太阳,一下子驱赶了屋内的阴暗。
“下周,学校准备组织一次月考,都给我打起精神。”
底下传来同学们的一片哀嚎声,杨少箐皱着眉吼到:“别以为自己的时间还长着,除去放假的时间,你们在学校学习的日子,根本没多少,你们就珍惜吧!”
她又轻咳了两声,“正因为学校怕你们这些祖国的小花朵们枯萎,学校决定下周月考完给你们放两天假。”
像是给一巴掌又给一颗甜枣,底下的唉声转变成欢呼。
“行了,都给我张开嘴早读。”说完,她便走出来教室。
确认她走后,段岸涛嘀咕道:“什么两天,明明就是一天半,而且回来后就能看见那成绩单了,分明就是给我们缓冲期。”
“你可知足吧,有得放假就该敲锣打鼓了。”田雅莉说。
“nonono,”段岸涛郑重得对她说:“鸭梨,人不应该那么容易被满足的,不然他们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的人是你吧。”
“呵呵。”
——
学校的走道四散着枯叶,一路上时常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孔野走到校门口和往常一样与田雅莉他们道别,闻亦庄总是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