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琂被他的话引得万千思绪，联合江温信息和现眼情况，误会了乔立富的意思，压下紧张，斟酌片刻，诚实又小心：“我认为每个人在不同的位置，看到的层面就会有所不同，我们看到鼓掌是件小事，乔总看到的是...内部员工分化严重，放任不管，可能会脱离本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刹那间，她几乎将想法落定：“不是鼓掌的问题。”
众人沉默，各怀心思，有赞同，亦有不屑，更有见不惯她的人。
程琂今日还真叫乔立富高看一眼，说刮目相看也不为过，一颗榆木脑袋竟然比他们都开窍。
乔立富双手撑在会议桌面，眼神锐利扫视一圈，抬起只手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人要走什么样的路，不是靠别人提醒，而是看自己装了什么东西。”
“等会，全公司负责人都到我的办公室等着，招商部方贵和人事过去协助整顿，项目部从今往后，奖金不按个人，按团队项目完成度计算，具体的方式，我会让人拟出来跟你们沟通。”乔立富扯了把领带，手搭在椅背上，卖弄几句：“我还是那句老话，跟着我，不会让你们吃亏，我们公司只会越来越强大，不信？尽管放眼来看，不想跟着公司同进退的，趁早离开，不要浪费时间，影响了你们伟大的仕途。”
众人唏嘘不已，争议的声音杂乱。
乔立富见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急吼了声：“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众人异口同声。
乔立富满意点头，手叉在腰间，把程琂往前面一推：“我跟你们说过什么，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有不成事的人，我乔立富啊，从来不信一个人不可以，会一直不可以，你们瞧，你们谁能想到，程琂这小丫头，三年不开单，开单吃三年，以前我们磨破嘴皮，一个月也才那么几万，现在，她签份合同就十万，在我们这个年代，十万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熬出头了，公司只是提供了平台，而你们才是在上面表演的能人，接下来你要更加努力，我说话算话，这次的头奖就你了。”
底下一片哗然，听闻招商部定的首单头奖有足足3800啊，这就被她给取了。
“……”程琂心里一惊，猛地抬头看向乔立富，见他摆手：“行了行了，是你应得的。”，她脸颊发烫，视线无处安放，只好盯着他那件粘毛的西装外套：“谢谢。”
“都散了吧，别让我知道你们私下的小动作，你没有心，公司也没有。”乔立富不耐烦对众人摆手，转身对人事说了句：“你今天把这些事都搞妥当，晚上给我汇报。”
人事主管点头，收拾手里的文件，一板一眼：“好的，乔总。”
乔立富督了程琂眼，一连拍了好几下椅子感叹，斜眼督她：“没想到啊，没想到，最不把你当事，居然有点脑子。”
程琂抽了抽唇角，艰难建起的那堵墙，差点他被推塌，没有业绩会让他作为负面形象痛批一顿，杀鸡儆猴，有了业绩，依旧被他大张旗鼓树摆上台，宣扬坚持不懈的精神，终有所成。
她这张脸和脆弱的心，在他们面前，给乔立富的口风一吹，什么都不剩了。
程琂维持表面的笑，稳住说了句：“乔总，我先去工作了。”
乔立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应了声嗯。
程琂如脚底生风般，迅速抓起手机，隐入散开会议室的人流中，心里默念：快走快走。
“程琂。”
程琂：“......”
旁边的人碰了碰她：“诶，是你吧，老板叫你呢。”
程琂：我听见了，谢谢。
乔立富那嗓门一吼：“程琂，你别往门口钻，我看见你了，急什么急，一会再走。”
程琂凌乱在门口还没挤出去，就差临门一脚：“......”
她叹息，又怎么了。
“乔总。”程琂只好逆着出去的人，走了会议桌主位，见他拉了把椅子让她坐下。
乔立富目光直白盯着她那张脸，上下打量，嘶了声：“你说我是不是把你放错位置了？”
他在公司扩展那几天，抽个空花了几千块去参加了几天的总裁培训班，记得他们说过，不要急于去否定员工的能力，有的人不行，可能是不适合这个岗位，多让这种人试试别的岗位，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程琂猜不到乔立富的心思，保持沉静，静观其变。
“之前说你成了这事，调你去项目部，现在再给你个机会，招商部的管理这个位置，你有没有把握？”乔立富思索片刻，或许能让她试试管理，有意将招商部洗一遍，这个时候安排，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一日，接二连三的幸运砸在程琂身上，晕头转向，乔立富抛出的橄榄枝，更令她受宠若惊，第一想法就是拒绝。
她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
如果拒绝，以后会不会没有机会了？
程琂深思熟虑一番，留一线，认真拒绝两个岗位，搬出他那套耳熟能详：“乔总，很感谢您给我机会，我的情况暂时不合适调动，等我再锻炼锻炼，有点成绩再调动，这样对公司对您和对我都好，您说的，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人，才能又稳又远。”
乔立富在她说前半段那会，差点要掐死她这不成器的样，后半段倒是很受用，果然是把他的话给听进去了，勉强答应，却忍不住教育几句：“也行吧，在这社会上你不争不抢，就等于白干明白吗?机会不是时时都有，做好准备，有机会才能抓得住。”
程琂低眉顺眼：“您说的是，以后请您多多指教，乔总。”
乔立富这真被她给整懵了，高低想多说几句都被现在的她给惊到卡在嗓子里，一个哑巴现在怎么还捧起人来了？
“我一定好好指教你，等会我让人送份资源给你，不要让我失望。”乔立富也没那个兴致跟她说了，不过快刀斩乱麻的后续还是有很多问题的，他要抓紧去处理，临了开了个玩笑：“别浪费了，那真是我拼命给拿来的。”
乔立富：嗯，花了点钱做广告，钱不是命吗？
“好，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程琂寻到些感觉，顺应接下，急迫出去：“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