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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动你(1 / 2)

江温松手,不动声色搭在自己那截膝盖上,盯着她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眸,一眨眼,便滑落脸颊,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他不是天神,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就像此刻,明明痛的人是他,不知怎么,她比他更痛,浑身散发出七零八碎难以拾起的气息,也许她都没有发现那些努力好起来的倾向,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我该怎么帮帮你呢?”江温单手抚上她的脸颊,温柔载满眼。

程琂看着他的唇形发愣了许久,腿脚发软,跌坐在地,忽地,掩脸失声痛哭。

被她刻意隐埋于心的陈年旧迹,一点点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的雾霾,朦朦胧胧,因他那句温柔的话拨开了,在那么窄小的井底都能倔强活下来,却因见过广阔的天空而嚎啕大哭。

“好好生活”这四个字如同诵经渡化的词,念念有词,洗涤困在过去的灵魂,一遍遍喊着,净化那落在曾经皮开肉绽,食不果腹,亲父扼杀时期的魂魄。

那一桩桩,一件件早已磨灭了她的神志,行尸走肉的活着,小心翼翼的匿藏,穿不尽的长袖长裤掩饰那一道道血痕,即便,即便血止住了,伤疤变浅了,克服卑微的心理,像是要证明一切过去了,穿上流行的衣服,暴露出深浅交加的痕迹,当人问起时,只说小时候顽皮,刮到的。

这样的人,断然不能接受有一天会获救,也不相信真的被救,眼前奔赴的一切,如同在梦境一般模糊不清,抓不住,患得患失,像是精神分裂,一边说早过去了,一边说过不去的,争吵声撕扯着她的脑袋,以至于看似正常美好,实际腐烂不堪。

他问:要怎么才能帮她?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明明一直想要好好的生活,乐观些,开心些,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江温,你救救我,救救我啊,他好可怕,他要杀了我,江温,他要杀了我,怎么办,我的爸爸他要杀了我。”程琂神志不清,双手插入发缝抓紧痛苦的脑袋,喃喃自语,混乱到分不清过去和现在,猛地摇头:“不对,不要救我,不能救我,我会害了你的,会害死你的,对,不能害了你,我,其实,不应该活着的。”

江温眼神一变,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一把拽她坐到右边大腿,紧紧抱着她,将那颗小脑袋按入怀,一下下轻柔拍着她的后背,人趴在他怀里抽泣,断断续续的说着那些推开他的话,仿佛要将他的心撕开一般,比幻肢痛还要难以承受。

在心理学还不普遍时,他想到要带她看心理医生,不过须臾,便打消了刚冒出的想法,

他怎么能对她那么残忍,她没病,她只是困住太久了。

他的小姑娘没病的,她迷路了而已,一个人在充满恶意的地方撑了那么久,不疯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试问,谁能接受被亲生父亲的拳脚交加,世人的恶意揣测,甚至在亲父提起武器送她下地狱时,那群袖手旁观的人看着图乐。

不见血,都不心熄的人,才该去看病。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早已落下了黑幕,客厅里的二人,维持着互相拥抱的动作不曾变过,在黑暗里,清晰的听见了心脏的跳动声,整个世界似乎只有彼此,虽不能感同身受,却心疼彼此,眷顾彼此,爱意和依赖相并,肆意疯长,想要将对方嵌入彼此一般。

江温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他没有再故意牵开她的情绪,转移后再解决问题固然能稳定,情绪需要释放,否则容易出事,这一次,他选择陪她沉沦。

程琂猫着身子趴在他怀里,声音沙哑:“江温,我想喝水。”

江温张开手,看着她翻身坐到沙发上,没有急着去喝水,而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他的腿:“麻吗?”

“麻是正常的,一会就好。”江温抬起手比划了下,不知在这黑暗里,她能不能看的清他的意思。

程琂眼前黑漆漆一片,只看见晃动的手影,她双手撑在双腿侧,朝向他,声如细丝:“我们会结婚吗?”

她并不奢望他能听到,也没打算听到答案,只是想问问。

“我去喝水。”程琂兀自低笑,若无其事起身,顺着熟悉的摆设,从他那边跨过去,倏然,被他拉住了自己的手摊开,她顿足,而他的指尖在她的掌心里,落下一笔一划。

她屏息顺着比划的顺序猜测。

他的答案是:会。

程琂沉下去的心,又悬浮而上紧张跳动,没有再追问他什么。

哪怕到最后不结婚,也没有遗憾的,至少他想过,真真切切有一个人走进自己的世界里救了她,亲手牵着自己,哪怕是一段路,也该足够了。

程琂摸着墙壁按了开关,光线一闪,照亮了整个客厅,包括他那半截腿大赤赤放在沙发上,她进厨房烧开水,喝了几口,重新倒了一杯拿给他,将那盆早已凉透的水倒掉,换了热水,这一次冷静了许多,她动作极轻,生怕弄痛了。

江温握着她的手背,面无表情生生按下去,她惊叫一声,连忙收回毛巾:“江温,你干什么啊?”

“太轻了,没效果。”江温好笑盯着她,无声揶揄:“你当我是花瓶啊?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程琂抿唇,不悦瞪了他一眼,嘟囔:“生命比花瓶脆弱多了。”

“行,我是花瓶。”江温举起手往后一靠作认输状,嘴角扯着一抹笑,无声:“我是一只易碎矜贵的花瓶,仅供观赏,眼看手勿动。”

“我就动,我就动。”

“还真动啊你?”

“还能是假的吗?我不光动,我还摸,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我也只好动你了。”

“啊!啊!好痒,好痒,别,别,我知道错了,江温,江大爷,我错了错了,哈哈哈,真错了,别挠了,我错了,我不动了——”

程琂边闪躲边求饶,挡着他那只魔鬼的手,竟被他发现她怕痒。

闹过一阵后,两人停歇相视一眼,猝然一笑。

程琂收敛起来,认认真真热敷后按摩了一阵:“如果痛,不要瞒着我好吗?”

“好。”江温最后的底线已经揭开,索性将自己全都摊开全然交给她。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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