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殿下倾倒,身心沉沦,深陷沼泽。虽见美人无数作诗无数,但在下从未对哪个美人有过这种感觉,殿下宛如月之皎皎落入心间——” 话音未落,一个酒杯直直砸过来。 刘照泠下意识地偏过头,身形未移。 顾衔章出手太快,他眉目未动,上一刻还在饮酒,下一刻那杯子就飞出去了。宁久微不及反应,已经本能扬声道,“陈最!” 门一瞬打开,陈最不知从何而来,如一道影子出现在刘照泠身侧,伸手接住了那个即将砸在他脸上的酒杯。 宁久微松了口气。 刘照泠慢慢回过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酒杯。 陈最收回手。 “好身手。”他赞叹。 陈最微微颔首,转身出门。 宁久微转头看向顾衔章,蹙眉正色道,“顾大人,你怎可欺负一个文人。” 顾衔章随手理了理腰间玉佩,抬起眼回视她,嗓音温和,“公主殿下,微臣也是文人。” 宁久微:“……” 青月低头,掩唇轻笑了一声。 “没关系殿下。”刘照泠潇洒地坐起身,“从前有人作诗比不过在下,写了几十篇文章痛斥批判我。有次在诗会上我与人辩论,还被十几个文友追着打。无妨,和而不同,无伤大雅。” “……你们文人都这样吗?” 宁久微哑然。 刘照泠微微一笑,“只要殿下能够答应我,让我为殿下写诗。殿下说的事我都答应。” 他伸手压住顾大人的手腕,继续道,“在下喜好不多,爱为美人写诗便可算是一件不可放下之好。” 宁久微勾了勾唇,“好,我答应你。” “刘居士,那我呢,我不美吗?”青月托着腮问。 刘照泠抬了抬眉,“美则美矣,和殿下比起来便是水镜比皎月。” 青月笑如银铃,“逊于殿下,我自也是心甘情愿认的。” “殿下。” 青月重新斟满两杯酒,“与我喝交杯吧。我从刘居士那学的,说这是文人之间的意趣。” 宁久微挑了挑眉正要答应。 “公子的手若不想要,可以自行了断。” 顾大人的声音凉凉传过来。 青月愣了一下,往公主殿下身边靠了些,垂眸放下酒杯,“殿下,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没有。” 他的低头垂眼的样子有些楚楚可怜,宁久微一时很是明白了男人对待矫柔美人的怜爱之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别怕,顾大人没有别的意思。” 她端起酒杯,“来,我们喝交杯酒。” 青月弯起眼睛。 宁久微随着他笑。 “青月,你的脸好软。” “殿下喜欢,可以多摸一会儿。” 多摸一会儿是不错。 只是后背有一道视线灼灼幽深,如有实质,让她如芒在背。 原本还想再多玩一会儿的,最后还是遭不住那道目光,告别后离开了潇楼。 * 月升高枝。 薄云遮蔽。 回王府的马车上,宁久微想着今晚和青月提及之事,正思量着和顾衔章谈谈。 一抬头,却对上他幽深静谧,又暗藏灼热的目光。 “……怎么了。” 顾衔章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公主殿下没有和我喝过交杯。” 宁久微眨了眨眼,“你以前也没和我提过啊。” 他垂了垂眸,眼睫纤长,“男人和女人可以随便喝交杯酒吗。公主为什么和别人喝。”他道。 “交杯酒有什么的,朋友之间不也经常会喝。” 宁久微不甚在意地说。 不对,怎么忽然说起交杯酒了。 她想和他说的不是这个来着。 “我没有和别人喝过。”顾衔章认真说。 宁久微啊了声。 他重新看向她,“公主和许多人喝过吗?” “倒是没有许多人……”宁久微歪了歪头回忆道,“但我五岁生辰的时候就和别人喝过交杯了啊。” “和谁。” “那本公主怎么记得。”宁久微仔细回想了一下,“反正和祁衡哥哥喝过,还有几个将军府、侯府的小公子……” 顾衔章胸口沉沉,深呼吸道,“你五岁生辰,我也参加了。为什么没和我喝。” 宁久微愣了愣,“那应该是本公主忘记了吧。你长这么好看,我不可能会不和你喝的。” 顾衔章眼睫轻动,沉闷郁气散了大半。 宁久微把玩着腰间坠饰随口道,“那时候我都直接给你簪花预定你做驸马了,哪还记得交杯酒的事。” “公主记得?” 顾衔章靠近,手碰到她的下巴轻轻抬起,目色与隔帘撒入的月色一同望进她眼里,“那公主殿下对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宁久微失神地看着他,直到他低头,呼吸离她越来越近,缠绕住她的气息。 马车停下,顾衔章身体惯性往前,鼻梁碰到她的脸。 宁久微如梦初醒,伸手推开他。 “公主,到了。” 陈最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宁久微弯腰下马车,顾衔章伸手欲扶,被躲开。 她回眸嗔视他,“顾大人,本公主与你是君臣关系,你越界了。” 顾衔章启唇,没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