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赵三旻带着云弘苏上街探查情况,只有徐昌一人在房中用午膳。
温虞端着酒菜站在徐昌门前,面色有些发僵。
贺子骞幸灾乐祸:“去啊?你不是‘花间君子’吗?不就是劝人喝杯酒嘛,这么别别扭扭跟娘们儿一样干嘛?”
盛辞心中浮起一阵难得的愧疚,有些悲痛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励和安慰。
他最终还是咬着牙进去了。
盛辞和贺子骞绕到隐蔽处,戳破了窗户纸,躲在门外偷偷观察。
如她所料。徐昌……果然是个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的人。
温虞进门时,徐昌正在大快朵颐一只烧鸡,一脚踩在板凳上,啃得啧啧有声。
看见他来,徐昌略微有些吃惊,目光愣愣地直视着他那张姣好的脸,嘴里的鸡腿都忘了嚼。
温虞笑道:“昨日听徐兄说可以投奔?在下前来了解一二。”
徐昌连忙擦了擦手上的油脂,扯过一把椅子来让他坐。
温虞波澜不惊地坐下了,面上仍然挂着温和的笑意,为徐昌倒了杯酒。
贺子骞配的毒就下在徐昌的酒杯里。他却并没有直接喝,而是堆了满脸油腻笑容,凑过来跟这个从小到大没见过的绝色美人套近乎扯闲话。
温虞倒像是见惯了这般场面,没有推让也没有表现厌恶。
盛辞看见他这样从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堵。这人似乎很是擅长这种事?他明明是厌恶徐昌的,可也能做出一副谦和亲近的样子来。
他到底是太过长袖善舞呢,还是从来都无心无情以至于对谁都能曲意逢迎得来呢?
贺子骞倒是敏锐地察觉了她面色的凝重,有些惊异地推推她,声音极轻:“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盛辞装作没听见,一动不动。
两人在门外,听不清屋中人谈话的具体内容。那个徐昌看着没什么脑子,警惕性倒是很高,说什么也不肯喝温虞端来的酒,甚至还企图伸手去揩油——都被温虞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很快,徐昌失去了耐心,面色大变,摔了筷子道:“你他娘的也是个男的,装什么装?不让老子爽一下也想进绿衣军?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
盛辞忍无可忍,她刚想推门而入,还未动作,房中已经溅开漫天血雨——
温虞袖中飞刀射出,精准地砍断了他的脖子。
贺子骞惊恐地走进去,“……你把他杀了?!”
温虞嫌恶地看了眼自己白袍上溅的鲜血,点点头。
“操,那我们岂不是白计划了?费这么大劲给他下毒干什么?你你你……”
温虞朝向同样愕然说不出话来的盛辞,脸上终于有了点不好意思,“抱歉,他实在太恶心了。”
盛辞沉默半晌,终于还是无奈道:“算了,杀了就杀了吧。”
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又不能把徐昌的脑袋接回去。
贺子骞震惊地看着她:“你这么惯他的?!”
盛辞有些心虚,没说话,低头走过去拨弄了一下徐昌尚在抽搐喷血的尸体,扯下他的腰牌。
这腰牌并不是精工铸造,上面刻着工整却无笔风的“淮昌王”几个字。
她道:“确实是那个自封的什么王。”
贺子骞道:“收拾收拾赶紧跑吧,等会那个赵什么回来,肯定要找我们事的。几万大军我们可打不过。”说着就转身往外走。
盛辞把他拉了回来,“我们跑了,这个镇子上的百姓怎么办?他们一发起疯来把整个镇子都烧了屠了,说到底还是我们造的孽。”
温虞摇摇头:“未必需要逃跑。这两人的情谊并不是很深厚,也许……”
他话音未落,门外已经响起了云弘苏的声音:“喂!本公子说了不吃鱼!”
“小兔崽子,这可由不得你……嗯?怎么一股子血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