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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渠(2 / 2)

止要天时地利,更离不开资金扶持,也恰是这不可或缺的资金,让她犯了难。

遂县的知县薛崇义是个贪财好色的主儿,当初樊薏不肯花钱买官,被他使手段下放到最拿不出手的鹿鸣乡,成了俸禄难以糊口的编外人员。

要从薛崇义嘴里扣出碎银,饶是有三寸不烂之舌在身,也难若登天。

甘士价见自家大人为难,摇着羽扇似有良策。他凑过来故作玄虚低声讲着心中所想,只是还未说几句便被眼前人打断。

“停停停!”樊薏摆手制止,实在不敢相信这种荒唐之话是从自己向来信任的谋士口中说出,她疑声问:“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向薛崇义行贿?”

这不明摆着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甘士价,你老糊涂了么,”樊薏寻了处还算干净的台阶坐下,“莫不是一场山洪把你的才智谋略也尽数冲走,什么馊主意都敢往明面上摆,薛崇义什么人?他的胃口岂能轻易填满,你我加上整个乡衙,都不够塞牙。”

“大人又着急了不是?且听我说完再反驳不迟。”甘士价捋着髯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樊薏还真以为不必往薛崇义身上下功夫。她嘴角噙着少见的亲和笑意,等着未尽余话,语气却无端让人脊背发凉。

“你最好能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点子。”

甘士价心里没了底,他惴惴地细数过去半载,发现樊薏好像不曾以官威压人,也没有责罚过仆役,顶多口头骂上几句便消了气。

“宴请。”他道。

樊薏直接将手中小棍丢来,吓得甘士价忙扭胯往旁侧躲开。她站起身拍了拍裙裾泥渍,嘴里刺道:“我看你脑子果真丢了,下月俸银减半,趁早从眼前消失,让我耳根清净清净。”

甘士价笑意垮下,说好的不罚人呢?

俸银减半还能活吗?

“大人,”他苦着脸,没了往日儒雅谦,却还是顶着被扣除全俸的风险,坚持己见道:“眼下唯有宴请才是最小的开销,薛县令无利不起早,您听我的,到了玉笙楼只管把他灌醉,人一糊涂,哄他签字画押不是手到擒来?”

“你有几分担保此事行得通?”

樊薏不问还好,一问甘士价便立刻挺直腰杆,他本想摇羽扇装渊学之士,不料失手掉到了地上,只好尴尬地假咳了声。

“人送外号小诸葛。”

半年前求官时薛崇义羞辱她的嘴脸还深刻映于脑海,樊薏嘁了声,很是不赞同甘士价的话。

“往他身上花钱,还不如拿去给阿姚添两件云锦小衬。”

阿姚闻着味过来,在身旁幽幽现了身。

樊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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