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靳言一个转身将墨卿夏护在怀里,如果今天一定要死一个人才能结束这一切的话,那么就让他代替怀中女人死去。
“不要!”
墨卿夏难以自控地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眼角一滴清泪滑落,滴在了洛靳言的手背上,灼热而滚烫,她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他们白白为自己牺牲了。
洛靳言被那道铁门结结实实地砸倒在地,而墨卿夏从始至终都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哪怕他咬紧牙关也实在难以承受背部传来的剧烈痛楚,可是怀中人安然无恙带来的喜悦感远胜于背部传来的剧痛。
裴妮娜的灵魂即将燃烧殆尽,萦绕在四周的黑气也变得少之又少,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远处,裴千思正站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嘴唇嗫喏了几下,像是在说些什么,可是太远了她根本听不清。
或许是因为孪生姐妹的心灵感应,裴妮娜感受到了裴千思对她的担忧,耳边竟也能听见裴千思对自己的劝解,她希望自己就此放手,或许一切还来得及。
可是,她不想就此罢休,结束吧,她死也好,墨卿夏死也罢,总好过一直这样没有结果地拖下去,她真的累了。
死于她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好好活下去……”
裴妮娜轰然倒下,结界也瞬间消失,席无痕第一时间奔向墨卿夏,一双温暖的大手支撑住了墨卿夏即将瘫软下去的身子。
文浩彬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面色凝重地看着受伤的洛靳言,他的后背被铁门上凸起的一根尖锐铁刺贯穿,情况不容乐观。
裴千思也能靠近裴妮娜了,向来面无表情的她此刻彻底绷不住了,泪水打湿了脸颊,眼眶红红的,哪怕她竭尽全力咬住嘴唇也还是哭出了声。
“姐姐,你坚持住,你一定没事的,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裴千思哭得泣不成声,她将裴妮娜轻轻搂在怀里,一直哄着裴妮娜不让她昏睡过去。
“我一直活在自己的妄想之中,企图改变这个世界,企图从别人手中强抢幸福,眼下看来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裴妮娜进气少出气多,怕是不行了,脸色也逐渐变得发紫,嘴唇白得毫无血色。
“也害得你一直代替我这个疯子在疗养院里受尽折磨,我才是那个最为自私的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裴妮娜这辈子所释放出来的所有善意也只是针对裴千思一个人罢了。
“我一点儿也不痛苦,我在疗养院里过得清净又自由,反倒是你一直在裴家受那个畜生的折磨。姐姐你放心,等你去了医院,我一定会替你去杀了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裴千思的眼神中难得闪过一丝厉色,她真的恨透了裴家,恨透了那个伪善的风流哥哥。
“算了,一切都随风散去吧,我不想你也步我的后尘,我的贪恋执念造就了我的痛苦人生,所有事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这是咎由自取。其实我不算是你的姐姐,我只是借用了你姐姐的身体活着。这个世界是我创造出来的,我竟然还妄想改变这个世界,改变我塑造的这个悲凉角色,错啊,错得离谱……”
裴妮娜强撑着一口气,想将遗愿说完,更不想让裴千思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走上复仇的道路。
“无论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姐姐,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人,你喜穿红衣,我喜穿白衣,我们长得一样,也志趣相投,我们一定能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裴妮娜周围的黑气散尽,救护车的鸣笛声也渐渐近了。
洛靳言仍然保持着清醒,他的手紧握住墨卿夏冰冷至极的手,感受着手心里真实的温度,眼底浮现出一抹庆幸,这一次他总算是护住了他想要守护一生的爱人。
很快,墨卿夏一行人全部来到就近的医院,洛靳言被推进手术室,而裴妮娜也被送进了抢救室,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墨卿夏心神不宁地在手术室外徘徊了好久,席无痕为她买了水她也不肯沾一滴。
“谢谢,你喝吧,我不渴,也庆幸你没事,否则我良心难安。”
墨卿夏一脸愧疚地道了谢,也对席无痕表达了自己的庆幸之意。
“我不要良心安与不安,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席无痕盯着墨卿夏略带哀伤的眼睛,他终究还是输了个彻底。
正当几人焦急等待在手术室外时,洛靳言的父母也赶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一行人当中的墨卿夏。
“靳言怎么样了?受伤严不严重?”
“伯父伯母……”
墨卿夏还未来得及跟两位长辈说明情况,洛靳言所在的手术室灯熄灭了,人已经被护士用担架车给推了出来。
“病人麻药刚醒,你们回病房后要多喊喊他,直至他彻底清醒为止。”
护士仔细交代了一系列重要的事情,墨卿夏全都一一记在心间。
洛靳言的父母去了医生办公室了解洛靳言的伤情以及后续的治疗,病房里独留洛靳言与墨卿夏。
文浩彬拽着席无痕离开了病房,这点眼力劲儿他还是有的。
席无痕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墨卿卿的背影,还是默默地将病房门给带上了。
“洛靳言,洛靳言,你醒醒……”
墨卿夏弯腰俯身轻拍洛靳言的脸,见他没什么反应,不由得有些着急地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毕竟医生可是说了,如果叫不清醒那可是有危险的。
“哎哎哎,你就不能轻点,你这是怕我死了你要守寡不成?”
洛靳言在墨卿夏清脆的巴掌中彻底清醒了,他含情脉脉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千言万语堵在心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点酸涩又有点甜蜜……
她成为自己皇后的那一天仿佛还在昨日,两人甜蜜的过往仍然历历在目,封后那天她耀眼璀璨似一颗明珠,那一幕他至今难忘,刻在骨子里记在心头上。
“守什么寡,这一世咱俩有关系嘛就守寡。”
墨卿夏见他还能开玩笑,顿时放下心来,于是坐直了身子,眼含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