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雪猛地睁眼。
发现自己正跪在一张梨花木供桌前,手执三支沉香,供桌上摆放着一个牌位,牌位前摆着一鼎香炉。
昏黄的烛光透过丝丝缕缕的烟雾映照着她虽未施粉黛,但已是云霞之姿般的面容。
我怎会回到此处?
宋池雪一双杏核眼睁大,有些不可置信。
待手中的沉香燃了半柱,她得出了一个欢欣若狂的结论。
她翘起嘴角朝牌位深深地磕了三个头,将香插入了香炉内。
口中叨念着:“感谢师父显灵,让徒儿得以重生。”
“咚——咚咚!”此时,远处传来一快两慢的敲锣声。
拜完牌位便听到三更天的锣声。
宋池雪的心脏聚然收紧,拧紧了眉头。
师傅他老人家怎么让自己重生到这个倒霉时候!
“咻——咻——咻——”
此刻,三支箭同时穿透窗户纸,直直地朝她射来。
她一个后仰加上闪身,两支箭矢擦着她左右耳垂,一支穿过袖摆衣衫布料射到了墙上。
好险!
若不是有上一世的记忆,这三只箭会射中自己的左右锁骨和一条右腿。
她的身形虽单薄纤细,却丝毫没有柔弱之感。
宋池雪利落地转动了墙壁上一处机关,“吱呀”一声,地面出现了一条密道。
她迅速进入密道。
刚刚合上密道的入口,便听到破门之声。
宋池雪抿紧双唇,漂亮的眸子透着冰寒。
这三名杀手是顶尖高手。
此密道便是为了应不时之需,上辈子她在房内被擒住,没能来得及用上这密道。
宋池雪一边沿着密道急行,一边理清思绪。
她是大夏的女将军,本应与北狄蛮夷交战,但却突然接到了大太监福全传圣上让她回京的口谕。
她是主帅,接了口谕后只好命大军后退百里停战回京。
她二更天才抵京,今日恰逢是师傅忌日,所以先回小宅院给师傅上香,打算明日一早再与当今圣上慕容廷复命,没想到却遭遇摄政王慕容康宁的暗袭。
密室出口通向后山,等进了山林,便算逃脱了。
急行之中,宋池雪隐隐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散乱脚步声,想来那三人已发现了密道。
她加快了脚速。
密道出口有树枝掩映。
等宋池雪到了出口,透过树枝缝隙却看到淡淡的月光之下一名身姿修长挺拔的男子正立在密道出口不远处。
男子身披白色狐裘大氅,墨发上落了些碎雪。
很显然这男子已经注意到了密道口处的人影,上前一步,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束着高马尾,皮肤瓷白,似乎与雪色融为一体,一双桃花眼闪过一丝诧异,此人正是摄政王慕容康宁,只比慕容廷大五岁的皇叔。
宋池雪眉头拧紧。
前世,她不曾来到密道出口。
竟不知,慕容康宁在此处堵截自己。
宋池雪脑海中浮现起前世满身污血的自己被拖到慕容宁面前,然后一封北狄的伪造信件被丢到了自己脸上,直指她通敌叛国。
满腔忠烈的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被生生安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最后,落了个身首异处的惨死下场。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呼吸之间,嘴角换上了轻蔑的笑,似乎是没想到宋池雪竟能真的逃到密道出口。
一阵寒风吹过,眼前的树枝传出“呼呼”响声,犹如厉鬼哭叫。
这男子长相如玉冠般俊美,却冷清绝爱,手段狠毒,把持朝政,就连奏折都要先经过他之手。
“宋将军果然有几分本事!”男子看向掩映在树枝后的身影道。
出口的声音如寒冰般,随着寒风飘进宋池雪的耳中,似是索命的阎王。
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大,想必那三名杀手也快到了密道出口。
这奸臣的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又善于用毒。
她,插翅难飞。
慕容康宁在冷宫中出生,直到十三岁那年他母妃病死他才离开那里。
两年前慕容廷登基,而慕容康宁是先帝慕容卓驾崩前钦封的辅佐新帝的摄政王。
宋池雪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处得罪了这尊大佛,这男子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像是要活刮了自己一般,朝中大臣都知晓自己是摄政王的眼中钉。
宋池雪想这奸臣肯定是在冷宫之中看尽人情冷暖,才养成了这样狠厉无常的性子。
趁自己回京时机,伪造信件给自己扣上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这奸臣绝对是公报私仇。
硬拼肯定是不能硬拼的。
重活一世,她断不能再枉死。
她深吸了一口气,寒凉的空气入腹,让这位久征战沙场的女将军很快镇定下来。
宋池雪咬了咬牙,伸手在密道出口处扣了两把土,糊在了自己的脸上,她想黑夜之中光线不佳,弄脏自己的脸,他未必能认出自己。
女子拨开出口的树枝,走了出来。
大雪纷飞。
寒风吹乱了宋池雪额前的碎发。
她朝慕容康宁作揖行礼。
学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们软声细语地道:“公子大概是认错人了,雪天路滑,又恐山中有野兽,民女不过是在此处躲避风雪罢了。”
宋池雪说完刚想开溜,便被男子捏住了下巴,强迫她扬起了头。
两人距离极近,男子的齐腰的长发被吹至身前。
与宋池雪鬓角的碎发丝丝缕缕般纠缠着。
淡淡的冷香萦绕。
眼前男子的目光偏又透着狠戾,薄唇抿成一条线,盯着满脸污脏的宋池雪,皱了皱眉,又一寸一寸地下移,最后定格在了被箭矢穿破的袖口之上。
宋池雪的心跟着提了起来,掩面装作害羞状。
“公子,这,这是树枝刮坏的,而且,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