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裙,只能勉强跪在堂下。
她在心里将慕容康宁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与上一世一样,慕容康宁悠闲地坐在桌案边,手中正翻看着那封伪造书信,一身洁白的他犹如纤尘不染谪仙,任谁见了不夸一句“郎艳绝绝,世无其二”,只可惜芯子里是黑的。
宋池雪本以为他会继续审问北狄的案子,然后将那封信丢在自己脸上。
没想到慕容康宁却将信随手放在了桌案一旁。
开口问道:“慕容嫣和孟厚朝夫妇宋将军可听闻过?”
宋池雪:“……”
宋池雪听闻过这段皇室秘辛,慕容嫣是皇室公主,算起来是慕容康宁的皇姐,慕容廷的皇姑,孟厚朝则是镇国大将军。
这对夫妇郎才女貌,曾被传为佳话,二人死于十二年前。
传言是被慕容卓赐了白绫,具体是何缘由惹了先皇圣怒就无从知晓了。
宋池雪:“臣,略有耳闻。”
慕容康宁撩起眼皮:“略有耳闻?你从未见过?”
没见过很奇怪吗?
这二人死时她才十岁,还在玩泥巴。
她又不是皇室中人,怎么会见过和自己身份相差如此悬殊之人?
宋池雪如实回答道:“臣确实从未见过。”
审讯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慕容康宁盯着宋池雪的眼睛不出声,直到将宋池雪盯得有些发毛才开口道:“他们夫妇二人有一女儿,自他们死后便失踪了,本王这些年一直在查询此女下落。”
宋池雪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了谱,听慕容康宁的意思大概是要给自己布置任务,让她寻找皇室丢失郡主的下落。
不过,十二年前京城发生过一次大瘟疫,当时死了很多人,皇室还死了两位皇子,不知道那位郡主有没有熬过那场瘟疫。当年她跟着师傅行侠仗义,在那场瘟疫中救下了数百条人命,只可惜师傅年事已高不幸感染,落下了病根,在自己十五岁那年病逝了。自己这身武艺皆是师傅倾囊相授。
师傅临终给了自己一个地址,让自己去找一个故人之女,也就是慕容廷的母亲王夫人。
自那时起,她便认识了慕容廷和王夫人,她比慕容廷年长两岁,之后三人在小宅院中相依为命渡过了五个春秋。
王夫人曾是慕容卓身旁的宫女,得知自己怀上了龙种后,怕后宫容不下她,偷偷跑出了宫,落脚在紫禁城外的那栋小宅院中,后来生下了慕容廷。
慕容卓膝下皇子不多,又于瘟疫中死了两位,后来太子又因皇家狩猎意外中箭身亡,到底是不是意外中箭这种皇室秘辛就不是她所知晓的了。总之,后来只剩下慕容廷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
两年前被寻到,在慕容卓驾崩后继承了皇位。
后来慕容廷将王夫人接到宫中,封为贤德太后。
宋池雪住不惯皇宫这种礼节繁杂之地,又南征北战,那栋简陋小宅院便是她的唯一落脚点。
思及此,宋池雪心中五味杂陈。
都说帝王心海底针,她与慕容廷认识了七年,年少时还曾互表爱慕之情,好端端的人怎么说变就变?
还是说自己就从未看清过慕容廷?
宋池雪拉回思绪,抱了抱拳道:“属下定当竭尽所能,为王爷寻找郡主下落。”
桌案旁的慕容康宁听后休闲的神情瞬间转成了怒意。
他已经提点到此了,这女子居然还在装不知道,这不是找死吗?
慕容康宁气得丢下了正在写审讯记录的狼毫笔:“玄影,玄夜,将这不知好歹的女子拉下去砍了。”
宋池雪:“......”
???
这冷宫出来的男子果然阴晴难测,她只是想假意地主动些,表明自己的衷心而已,怎么就不知好歹了?
怎么就要砍自己?
难道还是逃不掉上一世身首异处的命运吗?
眼见就要被两名杀手拖拽下去,还好身旁有根顶梁柱子,宋池雪双手死命抱住柱子喊道:“王爷,王爷,臣活着对您有用。”
男子目光看向她,这句话似乎引起了他的一点儿兴趣。
慕容康宁几步来到宋池雪近前。
“你对本王能有何用?”
宋池雪:“圣上已经对王爷您起了异心,所以才在王爷身旁安插了眼线,若是王爷留臣性命,臣愿做您放在圣上身边的棋子。”
慕容廷安排眼线以及背着自己给宋池雪传口谕这两件事确实给他提了醒。
自古皇家最是无情,他这个先帝钦封的摄政王现今权力在握,慕容廷对他还有几分忌惮。
但现在慕容廷已经开始深计远虑了,待他羽翼丰满之后,大概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自己,若不提前知晓慕容廷的行动计划,日后自己的下场大概也不会比这女子好到哪里去。
虽然他现在也有能力将慕容廷从皇位上拉下来,但换个旁支的皇帝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就算自己不杀这女子,圣上又能让她活多久?他并不想为了保住这仇家之女的命与圣上多费心思。
慕容康宁:“可即便你到了圣上身边,他也未见得能让你多活几日。”
以后再说以后,重要的是现在先保住性命,宋池雪抱着柱子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属下有着随时赴死的觉悟,定当效忠王爷于身死一刻。”
慕容宁:“......”
犹豫了片刻后,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蛊丸,放在掌心之中。
俯下身来,寒凉的目光与宋池雪相对,像是带着蛊惑:“这颗蛊丸之中有一只蛊虫,此虫能寄生在人的心脏,平时沉睡,但每到月圆之夜便会苏醒,以心脏血肉为食,若不及时服用抑制此虫苏醒的解药,会令人痛不欲生。若是宋将军真心投靠于我,便服下此蛊丸,每到月圆前一日,我会曾你一颗解药。你可愿意?”
宋池雪盯着那颗蛊丸,想着要用自己的心脏养虫子,还是有些犹豫。
她笑得谄媚:“王爷是不相信臣的一片忠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