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的话在原地站住,仔细思考起来。
她的贴身保镖能打吗?她从未注意过这个问题,毕竟他们两个都很少有打架的机会。但他总能轻缓又平稳地将自己抱起来,那么至少力气在普通人里算作不错的水平,其他的白鱼就没概念了,但怎么想都至少比面前这个奇怪的加百列要强,所以大概在加百列眼中保镖是“能打的人”也就是合理的。
所以白鱼就站在人流如织的街头,着急地追问:“你见过他?”
“啊,他啊,”加百列微微低下了头,“如果是他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找啊。”
白鱼对加百列说的话真是越来越费解了,每个字都听得懂,组合起来却让她迷茫而陌生了。
“你说清楚点,不要让我猜谜!”白鱼激动起来,忘了控制音量,一阵隆隆后,街上大半的人都捂着头倒在地上,剩下还能动的都毫不犹豫地跑远了。
加百列也痛苦地抱住头,他轻轻喘息了声,然后笔挺地站起来。
白鱼露在外面的皮肤起了层鸡皮疙瘩,刚站得离加百列远了两步,就见他抬起头,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面颊,蓝眼睛又淡又冷,温和地说:“小姐,你之前真是把我摔的浑身作痛啊,但我不会因为这事产生不快,我想告诉你,我拒绝对你说出那个人的情况并非出于怨恨,而是出于道德要求。但你怎么还一个人待在外面?我说过这很危险,跟着我,让我带你回去吧。”
“你怎么回事,你什么毛病?你知道我是谁,我从哪来?”白鱼从破壳那天就有非常清晰的记忆,她保证自己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此人。
“哦,你就当我有双重人格吧,小毛病,那个只会道歉的弱智让你见笑了。”加百列说话间竟然还勾唇笑了笑,“至于你,我从未见过你,但我听说过你,小、鲛、人。”
白鱼知道人类有个从地球时代流传至今的成语,叫做“五雷轰顶”,而此刻,再没有第二个词能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她整个人气到发麻,从头到脚都在过电,呼吸间已经控制不住脸侧的鳞片翕张,上半张脸还是她伪装出来的,显得冷峻的女性轮廓,下半张脸已经因为鳞片的张开而缩小了,露出小巧的下颌与鲜红的唇,侧麟像盔甲又像翅膀将她武装起来,又显得扭曲可怖。
“神经病……”她咬牙切齿地说,因为自己不会什么脏话,怒火被憋的更为旺盛。
她听见了什么啊,这个人把她当作了什么东西?人类出于肮脏欲望制造的杂种?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这又是谁告诉他的,谁能让他确定,自己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什么鬼“鲛人”?
白鱼同加百列的交集是谁?在隔绝天鹅座的尘埃带之外,没人知道白鱼是谁,那么,又是谁能将他们两个素未谋面的人串联起来?
白鱼感觉到自己的肢体产生了轻轻的颤抖,她攥紧右拳,用尽人类形态所能达到的最大力气像下挥动,那一瞬间,空气发出被压缩的尖啸声,加百列再次被深深锤进地面里,以他为中心,大地龟裂开来,她便又送了一掌,把翘起的地面按平下去,保证这个人被压实在了地里。
她站在原地喘了口气,还觉得不解气,她又把手伸进地缝里,将加百列拉了出来。
看得出他全身骨头都碎的差不多了,整个人形怪异的扭曲着,天使般的面孔也变形了,但白鱼感受到了皮肤下有力的脉搏,这说明他还活得好好的,生命力出乎意料地强。
白鱼便又痛快地扇了他两耳光,将他仍在地上,考虑起接下来该怎么折磨折磨他。
在这个时候,天穹忽然露出一丝逐渐扩大的微光,如同从未降临在这颗巨大卫星上的晨曦,白鱼抬头望去,看到这一线逐渐扩大的光明,实则如同一条拉开的拉链。
被拉开的是星空,一艘巨舰从空间裂缝中开了出来,引力略微扭曲,白鱼觉得自己好像变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