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自习,李正棋在改着王中言和陈意的理科结业模拟试卷。
王中言自觉坐在教室,但心里忐忑。这几天光忙着找点点了,结业科目根本没好好复习,试卷做得也是一塌糊涂。
陈意本想自己对照答案,修改错题,但李正棋说做他的试卷,要按照他的方式,只好扭捏地将试卷给他。
王中言翻了翻语文,又做了做英语,悄悄地向后看了一眼李正棋,又立刻回头坐好。
陈意被他这怪异举动扰乱,终于忍不住,“你怎么了?”
“我最近没复习,那个卷子答得不好。”
“还有两周时间,再多做几套就好了吧?”
“不是。”王中言又偷瞄了下李正棋,“不是怕分数差,而是......”
正说着,王中言突然闭口不严,带上浮夸谄媚的笑,陈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李正棋手中整理着试卷,正看着他们俩人。虽然脸上微笑,但眼神严正,嘴角也硬挺挺的。
陈意大概明白王中言的感觉了。
“正棋,辛苦你了,我先重新做一下,不会的再问你。”王中言讨好地凑过去。小心伸出手,准备拿过试卷。
李正棋拿着试卷不放手,王中言“嘿嘿”笑着,缓解尴尬。
“早干嘛去了?就你那卷子,简直没眼看。”张霖开口批评着王中言,指着前面两人,和李正棋说,“一人管一个,我教他,你教她。”
这两人的理科结业试卷,简直一塌糊涂。按这水准,得挂科几次才考得过。
王中言松了口气,还记得以前李正棋补课时的严厉,心里感谢张霖解围,十分配合,“我同意。”
“还愣着干嘛,跟正棋换位置,坐过来。”
张霖下达指令,王中言立刻执行。
李正棋看破了他俩的小心思,但学习是认真严肃的事情,他叮嘱着,“结业考很重要,你要上心。”
陈意也拿到自己的试卷,确实没眼看。一整个卷面上,对号很少。
她对照着参考答案,试图找找有没有判错的地方。但全部看完,只能更确定自己的水平就是如此。
陈意还没来得及泄气,发觉李正棋在看着自己,那些小心思被一览无遗。
“我就是看看跟正确答案差多少。”
大概自己也不信吧。陈意本来对理科头疼,现在分了班更不乐意去学。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根本不敢看李正棋。
“坐好,听我讲。”李正棋去拿陈意的试卷,总结着,“化学和生物虽然答得不好,但能考过,再多做几套题巩固一下。只是物理实在差的厉害,基础的定律和公式基本用错。”
李正棋还是说得委婉了,不止是公式和定律没用对,是压根就不知道。几道解答题不是乱写一通就是空白一片,整个稀里糊涂。
“把物理书给我。”
课本崭新,李正棋翻开书,书页上有很多涂画,寥寥数笔,生动可爱。大概课本主人上课时的心思都放在这里了。
李正棋圈完重点,“重要的章节我折了页脚,把定律公式都记牢,基础题一般都应付得来了。”
陈意接过课本翻看,折了很多页。内容量不少,自己也得下一番功夫,“嗯,我知道了。”
“先理解熟记这些知识点,做些练习题,再把卷子重做一遍。”
“嗯嗯。”陈意完全听从李正棋的安排,因为这糟糕的答卷,感觉很不好意思,也没底气提出异议。
“有不懂的及时问我,画画解决不了问题。”
李正棋故意提醒着,陈意立刻把胳膊压在课本上,“我会认真复习的。”
后面的王中言只觉得逃过一劫,对着张霖挤眉弄眼。
张霖拍了他一下,故意凶巴巴的,“快做,要是敢考得不好试试。”
至少不能比陈意差。
王中言理科本来也不算太差,在张霖的讲解下,很快就复盘完了整个卷子。
他笑得龇牙咧嘴,“我也不差,就是最近耽误学习时间了。张老师,你看我还行吧?”
“行行行,就该让正棋给你好好上一课。”张霖看不下去这一脸嘚瑟样子,“滚蛋吧,明天再做套题测试下。”
“好嘞。”王中言和张霖打过招呼,看了看前面的李正棋,静悄悄地溜了。
陈意在认真地做课堂小测,只是这知识像团乱麻,越认真,越蒙圈。
李正棋瞧见她大半天没有翻页,主动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额,这道题,我再试着做做。”陈意懊恼自己愚笨,唯恐辜负同学的细心帮助。
李正棋笑笑,主动拉过课本,给陈意讲解题目。
讲题过后,陈意才豁然开朗,茅塞顿开。而李正棋也终于知道理科盲是什么样,靠他们自主学习,大概非常不够。
只是李正棋有些不明白,陈意数学也不差,怎么物理一塌糊涂。但揪着这个也没意义,只要陈意考过两周后的结业考就好。
李正棋继续给陈意讲着题,两个人都分外认真。一个唯恐听不懂,一个唯恐没听懂。
直到教学区关闭铃声提醒,教室里也没剩几人,张霖也不在了。
“要熄灯了,走吧。”
陈意整理了物理课本试卷,准备带回宿舍去。
“你这是...”
“我物理太差,刚刚讲的那些题目虽然听懂了,但需要再复习下。”
“其实没...”李正棋话到嘴边转为鼓励,“好,那你加油。”
“嗯,加油。”
晚十点的教学区很安静,一高一低的身影在路灯的照射下,由长变短,又由短变长。
“你以前是在城一中吗?”
“嗯。”
“那个学校也不错,怎么会转学?”而且离家也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在风的吹拂下,静悄悄的路上显得清亮的声音更清晰,更直达耳底。
陈意看了李正棋一眼,没有诉说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