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这几日心情渐好,虽然前几天和亲家弄的有些难看,但顾泽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武林高手回来,这底气可不一样,就连林夫人都对她十分客气了起来,再没有从前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样。
只是这样一来,不仅岳敏和方娉心情十分郁闷,就是林夫人脸上也不好看,毕竟顾泽可是她未来的儿媳妇,这样和其他男人走得近,于名声有碍,他们林家说出去也不好听。
这日,顾母带着顾泽出门选购头饰和做嫁衣的布匹,守在顾泽院子外小厮听到消息后,立刻回禀了自家少爷。
林卓一听,连日来的阴郁心情都好了许多,他立刻叫来下面布庄的掌柜的,让他拿出最好的布料来。
林卓起身,在桌案前来回踱步:“前段时间不是来了一批流光锦么,你亲自送一匹过去,至于价格,她们给多少你卖多少。”
如今两人还未成亲,有些东西不好明面上给,只好如此。
管家心里咋舌,这流光锦林家也仅只有六匹,都是作为御贡品准备上贡给宫里的,说是一两黄金一两布都不为过,三少爷就这样拿了出去,当真是极爱重这位少夫人的。
这边,顾泽出门前,正好遇到了特意过来找她的陆衡。
“陆大侠。”
陆衡看着面前身姿优雅,面容极其秀丽美丽的女子,心中不由感叹老萧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今日有事外出处理,估计要个五六日才能回来,你先别回衢州,等我回来了,再护送你回去。”
顾泽露出一抹淡笑:“劳烦陆大侠费心,不过你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我们打算过两日便回去,我的未婚夫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和护卫队,他也会亲自护送的。”
陆衡的笑容在某一刹那冷了下来,快的顾泽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衡便再次扬起爽朗的笑容:“和我客气什么。”说着,身材颀长的男人微微弯腰俯身凑近,垂眸看着近在迟尺的美人儿,那一瞬间,一直被男人收起的威压扑面而来。
陆衡年纪轻轻就已经跻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他身上或许并没有多少前辈高手的架子,平时甚至会收敛起威压,但是并不缺高手的霸气与对世间蝼蚁生杀予夺的高傲:“顾泽,你不知道江湖有多危险,那不是林小子能应付的,听话,等我回来。”
只看外表,林卓的年纪和陆衡相距不大,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实际上陆衡已过而立,只是习武之人,尤其是武功高强,臻至化境的宗师级别高手,他们的外貌都会比年纪看起来轻许多,甚至连身体也能保持在最强劲的状态。
传闻问鼎天下第一的高手已经一百五十岁,外貌看着依然像是四十出头的模样,容貌冷峻,身型笔挺颀长。
不过虽然两人间存在一定的年纪差,但也还没差辈分,陆衡提起林卓时漫不经心主要还是源于两人间实力地位的巨大差距,尽管林卓在商场上占据一定的权位,然而这些对陆衡来说,却根本算不得什么,皇商这种名头,需要林家费尽心机的求取,却是陆衡一句话的事情,要陆衡真点头的话,朝廷是求之不得的给陆家,好拉拢这位宗师级别的高手。
顾泽不语,疏朗的长睫微垂,半遮着秋水明眸,陆衡也没逼她,淡笑着伸手亲昵的拍了拍顾泽瘦弱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这日,顾泽跟着顾母挑了成亲时用的布匹首饰,其中那匹仿若有流光一般的布匹让顾母十分爱不释手,顾母是一眼就相中了这匹布,只是她以为是拿不下来的,顾母这些年接触的好东西多了,眼力也有了,这样好的布匹,恐怕一匹一千两都买不下来,结果掌柜的竟然只开了五百两。
这是个不识货的掌柜,只可惜这种品相价格又不贵的布匹仅仅只有一匹,做顾泽嫁衣是绰绰有余了,只是想要自己做一身却是不够的。
顾母心情复杂的走出铺子,占了大便宜,遗憾的是想要再占,却没有了。
东西买好了,她们也住了好些天了,顾泽便提议回去,顾母心里有些不愿,有些不舍扈州只随着陆衡的离开,林母对她的态度也冷淡了下来,倒也不是说从前林母对顾母有多热切,就是有了对比,顾母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她知道林家多是看在陆衡的面子上才如此的。
这几天,顾母也是打听清楚了陆衡的身份,心中惊诧的同时,又觉得骄傲,果然,凭着她女儿的美貌,便是那些世家公子,武林高手也是要另眼相看的。
如果不是那些武林高手太危险了,顾母还想让顾泽对人多上点心。
回去的时候,林家派了一行二十人护卫队,林卓本人却并未出现,听说是临时有事外出了。
顾母面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毕竟这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林卓对小泽有多上心,她也很清楚,这实在是不应该!
难不成是林卓对小泽有什么意见......
还不等顾母生出诸多猜测,顾泽坐上了马车,就等着车队出发了。
时辰已经不早,顾母也不好多耽搁,林卓虽然没有亲自出面,但是这些看着就身强力壮,目光坚毅的护卫们比她们当初请的镖师要厉害不少,顾母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她们是要经过来时那段被土匪拦截的路的,只是经过这么些天,地上除了一个模糊的人形坑之外,基本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当初官府的接到报案,把这伙到处流窜的土匪拖回衙门后,知府大人还想亲自感谢陆衡一番,只是被陆衡拒绝了,这会儿土匪被清除了,路上来往的客商行人也多了起来。
马车一路过了几个州县,走的很是顺畅。
只这一日午后遇到了一场暴雨,这条官道长的很,为了安全,车队便在大路上停了下来,护卫们纷纷进了林家准备的马车,免得走着走着,车轮陷在哪个泥坑里就麻烦了。
暴雨下了半个时辰,便开始逐渐转小,从北方刮来的寒风也渐渐停了。
此时外面只有寂寥的初冬之景,连燕雀都飞尽了,枯黄树枝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叶子,被雨水敲打的嘀嗒作响。
这样的天气,本不应该有让人在外面,只沙沙作响的树林间,有道黑影飞快的掠过。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从里撩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