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漫山枫红摇曳,一座古朴的小院子外传来激烈的叫骂和砸门声,霎时将枝头上栖息的三两只树鹨鸟惊飞。
“姓陶的!你有本事借钱不还,你有本事开门啊!”
“还钱!再不还钱信不信老子直接把你带到风华楼!”
吵,好吵。
此起彼伏的吵嚷声中,陶夏瑶只觉得头疼欲裂。她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自己身处于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屋内陈设简单,除了自己身下的床榻外就只有不远处的一张书桌,简直是家徒四壁。
陶夏瑶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身粗布长袍,完全是一副古代人的装束。
虽说她昨日录制做古法酿酒时,是特地穿了古代汉服,却也没必要让她今天就穿越吧!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顿时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进了脑海里。
这里是萧国,一个在她的认知里完全不存在的时代和国家。
原主和她同名,也叫陶夏瑶。可惜却是个可怜人儿,在她年幼时爹娘就离开人世,刚及弱冠的年纪就孤苦无依。她一介女子又干不来什么活计,只能每日找这人借一点钱,找那人借一点儿钱养活自己。日子久了,也没人肯施舍了,最后落得饿死在家中的下场。
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陶夏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听着门外越来越大的嘈杂声,抬脚往屋外走去。
“终于舍得出来了,辛苦老子在这儿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说吧,你欠我们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穿着粗布衣的男人拿着木棒凶神恶煞地道,那模样一看便知是个卖力气活的狠角色。
作为生活在新时代的人,陶夏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还没说什么就掏棍子的人。她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唇,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足以把自己一下打趴下的木棍。
“不好意思,你再宽限我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内,我必定连本带利地全部偿还,绝对不会食言。”作为一个非遗美食up主,她还是有这点儿自信的。
“一个月?你上个月就是说的一个月!”男人气得用棍子狠狠打了一下大门,恶狠狠地道:“我不打女人!你快点给我还钱!”
“大哥冷静!”陶夏遥退后了一步,她根本不清楚对方是谁,原主又欠了他多少钱。当今之计,就是先将面前的人稳住,求得一线生机。
“我保证!下个月一定连本带息还完!不然,我就不得耗死!”
男人看陶夏遥举着手发誓,全没有了从前那般唯唯诺诺任人宰割的模样。他缓缓垂下了握着木棍的手,上下打量了下露出讨好微笑的人。
“不得好死?”男人扯了扯嘴角:“我也没有这么恶毒,大家都不容易。我就姑且再信你一次,但如果你下个月再给不出钱来,你就自己去镇上的风华楼吧!”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袖,大手一挥,示意其他人跟着他一起回去。
“什么风华楼,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陶夏遥小声嘀咕着看几人离开。
男人临走前回望了一眼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陶夏遥,眼神晦涩不明:“一个月期限,你可别给我再忘了!”
“好的好的,”陶夏遥走上前摆起笑脸:“谢谢大哥,大哥慢走!”
见人已经走远,她忙不迭地将门关好。看了眼完全陌生却又古色古香的院落,不信邪地掐了把自己的胳膊,疼得她龇牙咧嘴。
陶夏遥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真的穿越了。
想她在网络上不算大红大紫也算是闻名美食圈的之名up主,还没来得及看上传古法酿酒视频后得来的夸夸,更甚至还没有谈过一场甜甜的恋爱,居然就穿越了!
思及此处,陶夏遥哭丧着脸思索着记忆从床铺底下翻出一本账本,打开看了一眼后是真的要哭出来了。上面找乡亲们的借款,足足有好几页。她粗略计算了一下总数,可能真的要把她卖了才能还得起了。
陶夏遥捂住脆弱的心脏,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千万粉博主做不成,要穿越成一个孤儿身上,还得帮她还一屁股债。
她发泄了一下情绪后就快速振作了起来,打算思索对策。
正想着,却听有人正敲着陶夏遥刚刚关好的木门。看这样礼貌地敲门,应该不是那些讨债的。
陶夏遥走上前试探地打开门,就被人一脸急切地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到床上四处打量,确认身上没有一点儿伤口后这才放心下来。
“我刚干完活,就听说那群人拿着木棍气势汹汹地闯进了你屋子里,可急死我了,幸亏你没出啥事。”
陶夏遥呆愣地看着身前说话的老人,目光好半天才聚集在她的穿着打扮上。
和梦里的人一样,一身粗布麻衣,是对原主多有照顾的邻居林奶奶。
陶夏遥错开目光,看向屋内远处跟着林奶奶一起进来的其余人。
这些人都是普通村民,皮肤黝黑,头发蓬乱。陶夏遥不动神色地观察着众人的神情,有些人一脸关切,而有些人则是一脸不屑,满脸刻薄。
穿越后最好的应对方式当然是失忆了,陶夏遥问道:“这是哪儿?我是谁?你们又是谁?”
听她这样说,面前的老人神情更加紧张了。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贴住陶夏遥的额头测试温度。
陶夏遥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刚刚还受到威胁和刺激,一整个人都有些紧绷。看到对方伸出手,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身子。
“抱歉。”陶夏遥看着老人失落的神情蜷了蜷手指,即使在原主的记忆里对方对自己很好,那也终究不是自己。
“这是田新村啊,陶夏遥,你不会真被刚才那群人吓傻了吧?”
没等老人说话,坐在不远处嗑着瓜子看热闹的一个妇人就讥讽出声:“那可不行,要是真吓傻了,谁给咱们还钱啊?”
这人言语之中针锋相对的意味太过明显,陶夏遥轻轻皱起眉头,不打算和她计较。她看向眼前面相淳朴的老人。
“陶夏遥?是我的名字吗?”
老人捂着心口长吁短叹,一脸哀痛的道:“对,你叫陶夏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