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只听她又说:“也不怪那只泼猴,这总行了吧?”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
大概是我脸色实在是太差,王母又问了问当日情况,我一口咬定是自己被灾厄所伤,她问不出什么,最终放我走了。
她一向对我不错,走的时候虽然仍旧冷肃,但眼中却难言关切:“仙骨受损不是小事,你若是不好好养伤,仙身就危险了。柳,对此事你一定要认真。”
我连连点头,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养伤。
毕竟我也费了很多力气才修炼成仙,就这么白白被一棍子打回人间去,岂不是太亏了?
就这样,名曰养伤,实则禁足,我再次过上了死宅生活。
*
天庭中我的朋友不少,他们听到我在九重天闹了一场还惊动了玉帝王母,忍不住在惊讶之余,纷纷来我宫中看热闹。
最早来的是嫦娥,她是玉帝座下最得力的司月女官,娉婷绝色,艳丽无双。
她抱着兔子,一见我就兴致勃勃地问:“柳,听说你抢了二郎真君的狗?”
“我有病吗?”我怒不可遏道,“他那狗是什么好宝贝要我抢?”
嫦娥却无畏我的态度,反而以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继续惹我生气:“这谁知道呢,反正整个九重天都传遍了。”
“真是闲的!”我向后一躺,在榻上毫无形象地滚了一圈以表愤怒。
嫦娥将兔子放到方几上,以手托腮,看着我问:“真是奇怪了,你为什么总喜欢去招惹二郎真君,自你回来养伤,这都是第几次了?”
第几次?我还真没数过。
只不过先前我看他宫中凤仙花不错便去摘,没想到被他抓了个正着;后来又在七重天放风筝,又被他正好撞上。不过林林总总算下来,似乎是我招惹他多一些。
“不知道,”我捧着月兔抱在怀里,“反正看了他就生气。”
嫦娥听后噗嗤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我想去找大圣,”看了她一眼,我面无表情地说,“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嫦娥被我吓到了,瞪大了眼睛道:“怎么样?当然不怎么样。”
“为什么?”我不解,“他们也快回来了吧。”
自那日车迟国相见又过去了近半月的时间,俗话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样一看,他们马上就要取得真经了。
取完经再回一趟长安,就可以在天庭相见了,真是美滋滋。
“柳,你不会还倾心于齐天大圣吧?”嫦娥小心翼翼地问,“我怎么觉得这段暗恋已经持续了五百多年了?”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的确有五百年了,从他闹天宫时算起。
不过倾心这词用得我鸡皮疙瘩满身,我连忙举着兔子抗议:“不是暗恋,我只需要远远地看着大圣,惦记他,关心他,看他成仙成佛就可以了,绝对没有半点其他肖想。”
嫦娥:“你看起来不像没有肖想。”
“庸俗!”我与她最熟,关系也最好,所以嘴下从不留情,“你根本不懂。”
“好好,”嫦娥好脾气地应着,转而问我:“我的确不懂。我只知道齐天大圣他威名在外,而且你们根本没什么交情。”
我被噎住,瞪着她。
的确,我和大圣几乎没有什么交情,这谁都知道。
“还有你这次下凡弄了一身伤回来,究竟是为什么?”嫦娥又问。
又提到这个事,我连忙不耐烦地挥挥手,避重就轻地回答:“没什么,一点小事。而且谁说我一定要和他有交情啦?齐天大圣那种人物,我远观就足够了。”
“……”嫦娥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看着我,“柳,你太盲目了。”
柳,又是柳。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抵触起这个字来。
我叫晏忽,又不是没有大名,为什么天庭里都直呼星位官职,而不叫名字呢?
而在记忆中,似乎就只有一个人喊过这个名字,还是用气急败坏的语气,那样严厉的责难,再然后……我就被打伤了。
我正低着头胡乱想着,忽然听到外面有小仙官传话。
“柳仙,有客人来了。”
我抬起头,好奇地问:“是谁?请他进来吧。”
小仙官兴奋地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偶像:“是二郎真君!”
我:“……”
真是稀客,他大概有五百年没来过我的还馥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