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儿,几日不见,怎么竟病成这样,快让我瞧瞧。”何蓉一到夏侯妍的卧房,就径直奔向床前。
夏侯妍今日已退烧,只是无心进食,整个人软软的靠在背垫上,见何蓉进来,也只是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见此情景,何蓉立刻问惜悦,“你们小姐今日可用饭了?”
惜悦摇摇头,“小姐说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何蓉心疼的拉起她的手,“知道你发烧没胃口,我亲自做了一锅笋丝鸡丁粥,清香不腻,我病了时就只爱吃这个。今天这粥,我还特意放了一味神秘佐料,你看我的面子,好歹尝一尝。”
何蓉说着,命侍女打开捧着的食盒,取出一只莹润的白玉碗来,碗还冒着微微热气,香味在空气蔓延开来,果然,除了粥香和肉香之外,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陌生气味。
夏侯妍就着何蓉的手,低头喝了一口粥,鸡丁剁的细碎,香而不腻,青笋细如发丝,嚼之口齿生津,粥中更有一股辛辣香气,令腹中暖了起来。
“这是什么佐料?尝着辛辣又开胃。”
“这啊,就是上次那个粟特女人送我们的胡椒,听说此物放于饭食中,有开胃、发汗、祛寒之效,便叫下人磨成了细粉,洒在粥中。熬好后我先尝了尝,很是喜欢这个味道。”
“怎么样,还不错吧?再来一口。”
这样边说话边吃着,不知不觉,夏侯妍吃下了大半碗粥,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气色也好了几分。
“还是何小姐有办法,小姐连烧三日,每日不过吃两口橘子,今日这一碗粥,总算补回来一些。”
惜悦说着,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夏侯妍说道,“惜悦,你和迎娣先挨板子,后跪祠堂,又接连服侍我这几日,快下去休息,换个人来伺候着。”
“小姐,奴婢不累,奴婢只是受些皮肉苦,三五天便好了,小姐心里的苦才没处说。奴婢这就去门外守着,小姐和何小姐好说说心里话,小姐有事只管吩咐奴婢。”
惜悦说完,领着高迎娣屈身后退出门,将门从外面轻轻扣上。
“妍儿,现下只有你我二人,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侯妍喝了粥,也觉有了些力气,就从手帕被母亲发现讲起,再到跪祠堂、发现信件,最后从母亲口中得知司马昭已有婚约。
“已有婚约?此事当真?”
何蓉杏眼圆睁,在尹川县她曾亲眼看见司马昭对夏侯妍有多么体贴入微、呵护关爱,若说他对夏侯妍无意,她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母亲性格直爽,不是善以谎言矫饰之人,我想,在这种大事上,她应该不会骗我。”
“可是,没道理呀,我瞧着子上兄满心满眼的都是你,怎么可能与他人有婚约……”何蓉喃喃道,见夏侯妍听了她的话,又滚下泪来,将头撇向一侧,便急急的说道,“妍儿,你莫要伤心,依我之见,这话,总得当面问明白、说清楚了,再做盘算。”
“问清楚了,又有什么意思呢?若他真有婚约,我……我是万万不想再见他了。”
夏侯妍强忍住眼中又一股泪水,声音却是止不住的哽咽。
何蓉掏出手帕给她擦去泪痕。
“妍儿,你还记不记得,当日我因为高迎娣的一个背影,就误会她与邓忠有情,肆意节食,以至数次晕倒。是你劝我说,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做决定,我才决定去找邓忠当面问个清楚明白。我叫人打听了他的行踪,跟着他到了尹川县,才有了后面的相遇……”
“再休息两日,等你身体再好些,去找司马昭当面问清楚,不要怕,我陪你一起去。”
何蓉说着,握住了她的手,夏侯妍看着她郑重的表情,也用力回握住她的手,慢慢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