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前面有一处亭子,咱们就去那里改妆吧。”
惜悦所说的亭子很快就到了,三人将马拴好后,到亭中坐下。惜悦将水袋拧开口,送到夏侯妍手中,“小姐渴了吧?快喝点水。”
夏侯妍举起水袋饮了一口,催促着惜悦和高迎娣也一同喝水。
“我不渴,小姐和惜悦姐姐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找咱们改妆要用的东西。”
高迎娣说着,走向马背的行囊翻找了一番,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卷小包袱过来,包袱打开,里面有化妆用到的眉笔、香粉、梳子等物,还有一柄小小的铜镜。
“小姐,那我就开始吧?”
“嗯,越快越好,咱们还得赶路。”
高迎娣手脚麻利的给夏侯妍松开发髻,用梳子梳成男子的束发,又在发端戴上平民男子常带的头巾,接着,就开始往夏侯妍脸上涂抹一种粉膏,用墨玉膏将眉毛描粗,最后擦去唇上的胭脂。
“小姐,您看一下,觉得怎么样?”
夏侯妍接过铜镜,只见里面是一张陌生的年轻男子的脸,细细看去,方能看出几分熟悉来。与自己平日细白的皮肤相比,镜中男子肤色暗黄、粗糙,细长的柳叶眉也变成了两条黑而直的浓眉。
“迎娣,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等手艺,我差点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了。”
惜悦也看呆了,“我在小姐身边多年,一时竟也不敢相认。”
高迎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姐、惜悦姐姐过誉了,我在乡野间长大,自小常跟着阿爷去看戏班子演出,他们都是一伙人一起来的,有负责表演的,有负责化妆的,还有负责生火做饭的。他们在一个村表演完了,再去到下一个村,这样巡回演出,有时候大半年才到我们村一次,一来就会连续演上十天半月,我日日跟着阿爷去,与他们熟悉了,后台的化妆师父就教了我这种化妆的技巧。”
很快,高迎娣也给惜悦画好了男子妆容,接着,她又将自己化成男子模样。随后,三人都换上男子常穿的素色单衣,腰上扎一条布袋,收拾好行装后,继续上马赶路。
三人出城门时已是午后,排队又花了些时间,自出了城门后就着急赶路,不知不觉中已是暮色四合。
“小姐,如今天色已晚,咱们还要继续赶路吗?”一路疾行,纵然是骑在马上,惜悦也觉有些疲累。
“我记得城外三十里有处驿站,当年我随母亲自温县返回时曾住过的,应该马上就到了。”
可是驱马又前行了一段,却还是没有看见驿站的影子,此时距离洛阳城已经不止三十里了,夏侯妍也开始有些着急,莫非是她们走错了路?可是她这两日专门研究了魏国山川志,从西门出来向蜀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绝不会错。
就在这时,一个挑着柴的农夫路过,夏侯妍勒马问道,“这位老伯,打扰了,我记得这附近有座驿馆的,如今怎么不见了?”
“这位公子怕是许久未来此地了吧,这里过去是有座驿馆,但去年走水将房屋建筑烧了大半,后来算命先生说此地与洛阳城的龙脉相连,不宜动土,因此另择地方建了驿馆。”
“请问老伯,新的驿馆在何处?”
“公子可是要赶过去?我劝公子明日再去吧,新驿馆距此约有二十里,公子赶到那里恐怕要深夜了。前方不远处倒是有个村子,其中有几户好人家,公子或可去借宿一晚。”
“多谢老伯。”夏侯妍学着男子的样子,对农夫抱拳施礼,带着惜悦和高迎娣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