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长臂一伸,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
见她又急又气,兼有醉意,一张小脸泛起潮红,已不忍再逗她。
“阿妍莫急,我话还未说完。这胡姬乃羌王所赠,既不好拒绝,便权且收下,待行至长安,再放她自行归去。”
夏侯妍一怔,“此话……当真?”
司马昭轻按她肩膀,让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见她方才又气又急,眼角已沁出泪珠,便曲起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阿妍莫再哭了。阿妍为我吃醋的样子,实在是迷人,我才忍不住想多看片刻。”
夏侯妍此刻才意识到,他方才一直在逗她。
“不过,阿妍为我流泪,我心甚痛。”司马昭说着,俊美的脸孔逼近她,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兄长说,他有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可在她看来,这是一双充满了缱绻柔情的眼,她早已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我还看见,那胡姬,她竟……扯你的衣带。”夏侯妍想起那胡姬舞到司马昭面前的举动,嘴角微撇,委屈更盛,眼看又要哭出来。
司马昭失笑,“此话从何而来?想是她手中的绸带飘到了近前,我与她,并未有过任何碰触。”
“此话当真?”夏侯妍盯着他。
“自然是真的”,司马昭眸色渐深,“我的衣带,只能阿妍来扯。”
说着,他拉住夏侯妍一只手,往自己腰间探去。
夏侯妍只觉脑中轰然作响,他这样一拉,两人便紧紧贴在一处,彼此再无一点缝隙。
她的手臂被拉着,环上他的腰。他牵引着她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腰,隔着衣料,她也能感受到那劲瘦有力的腰身,感受到常年习武、征战沙场所锤炼出的肌肉力道。
还有那炙热的体温。
也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握着她的手,去摸后腰处玉带扣合的地方,指引着、控制着,几下轻触,玉带霍然松开,坠落在地。
他又握着她的手,细细解开外衣上的系带。手指翻扯间,衣带抖落,外袍微敞,露出里面的单衣。
迷迷糊糊中,夏侯妍依然本能的感觉到,眼下的事情似乎正滑向一处危险境地。
“子上哥哥……”
她仰头看他,眼中有迷茫和一丝惶惑,还有全然的信任。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司马昭只觉心头一颤,脑中瞬间清明不少。
醉酒的阿妍这般娇憨可爱,他原只想逗她一逗,却差点把持不住……
第二日,夏侯妍醒来时,发现自己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身边是惜悦和高迎娣,对于昨夜之事,她只记得些片段,但偏偏是那些叫她脸红心跳的片段。
尤其是那句,“我的衣带,只有阿妍能扯。”
她想起司马昭握着她的手,环住他后腰,解开玉带,又解开衣襟系带……
再往下,发生了什么,她却不记得了。
夏侯妍将脸深深埋进被褥间。
惜悦照常打来温水,拧了浸湿的帕子来给她擦脸,却见她脸红得异常,不由吓了一跳。
“小姐,你,你怎么了?莫不是发烧了。”
惜悦慌张地伸手去摸夏侯妍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这才松了口气,却见夏侯妍红着一张脸,吞吞吐吐地问她。
“惜悦,昨夜,昨夜发生了何事?谁给我换的睡衣?”
“睡衣是我换的,昨夜小姐可是喝了不少,您睡着了以后,司马将军才走。然后,我和迎娣进来,迎娣收拾了杯盏,我给小姐换地睡衣。”
“那……那子上哥哥走的时候,没事吧?”
惜悦觉得小姐这个问题有些奇怪,“没事呀,将军一切如常,说起来,我还担心小姐吐到他身上呢,毕竟,小姐上次醉酒就吐了夫人一身,把夫人新做的缠枝花暗纹锦袍都弄脏了。”
夏侯妍轻轻舒了口气,没事就好,若是在醉酒后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来,那就太丢脸了。
距离沈岭之战已过去十日,羌王率数千铁骑向司马昭告别,翻山越岭,向北而去。
接下来,司马昭带着数百兵士重新走上傥骆道。归途不比出征,加之羌王送来了许多补给,所有人的心情都轻松不少。
自从下了沈岭,夏侯妍虽继续扮作男子模样,但已不再跟在司马昭身边伺候,夜间也与惜悦和高迎娣同住一帐。之所以做出这种改变,一是因为战事已毕,几乎无夜袭之危,司马昭只需派人守护在她营帐之外即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离长安日近,不想军中再起留言,传至朝堂中,对两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