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知道他是住在这?”
“不不,公子,小人四处打探,发现就这一个和北边有三个院子是空着,所以……”
“这能作为理由?!你简直是要气死本郡……本公子!”
“公子公子,我们找个人问一问吧。”
另一个年轻人指着乌长离道。
三个年轻人一齐朝乌长离看去。
乌长离一哆嗦,慌忙站得笔直,眼睛直往地上瞟。
“哎,小孩,你过来回话!”一年轻人冲她招手。
怎么办?
乌长离硬着头皮走过去。
“我问你,这院子可有人住?”那年轻人问道。
乌长离紧紧抱着自己的小树,头低得更下去。
“哎呀,你说话小声一点。”蓝衣公子瞪他一眼,弯腰对看着乌长离道:“小妹妹,我问你,你知道这个院子有住人么?”
蓝衣公子笑盈盈地指了指后门口。
乌长离心跳得厉害,木讷地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后门,颤声道:“我我,我不知道。”
蓝衣公子脸上尽是失落,直起身体望一眼院墙,“无乡哥哥究竟住在哪里呢?”
这句“无乡哥哥”令乌长离身体一颤,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这蓝衣公子,他肤白胜雪,容色俊秀,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贫苦百姓。
“罢了,赏她些银子,咱们走吧。”蓝衣公子抬一抬手,转身走去。
一侧的年轻人点头应答,从荷包里抓了一把碎银递给乌长离,见她手上没空,便洒在花盆里了。
三人远去,乌长离看一眼家门,没敢进去,直直往前走出两个巷子,独自往姜婆婆家走去。
下午吃过晚饭,乌长离蹲在姜婆婆门口思考要不要自己回去,可又担心被那几个人发现端倪,如此两难境地,令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长离。”叶无乡远远地便看见她一个蹲在门口发愣,望了望她,才抬脚走到她身边。
“哥哥?”乌长离仰头一看,立马站起来,可她蹲的太久,脚酸麻不已,人堪堪往前扑倒。
一只手立马揽住她,她只觉脚底一空,便落入熟悉的怀抱。
“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叶无乡问她。
乌长离一抬眼就看见他眼底的乌青,小声道:“我在后门看到三个人,他们在打探你的住处,我不敢回去。”
叶无乡侧眼瞧了瞧她,问道:“你记得路?”
乌长离怔了一下,点头认真道:“哥哥带我走的路我都记得。”
叶无乡闻言默默盯了她片刻,安抚道:“别怕,那几个人不会再来了。”
*
城外绿水绕郭,河边行人稀稀拉拉,一处清静的树荫下一名青衣书生正持杆垂钓,神色淡然,嘴角含笑。
手中鱼竿微微下沉,他轻一抬手,便提起上钩的鱼。
“公子。”树下走来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人,他手里拿着两个包袱。
“来了?”青衣书生微微一笑,用布匹接住钩上的小鱼,“这鱼儿够熬一锅好汤。”
年轻男人看着他手里的不断翻腾却无法挣脱的小鱼,问道:“公子,晋阳王真会出手么?”
青衣书生满心都是这条鱼儿,“哎哟,这鱼儿还想咬我!”说着就袖子里取出一个布袋,将鱼儿放进去,任凭它在袋子里扑腾。
年轻男人着急道:“公子,我问你话呢。”
青衣书生用干净的布擦净手心,回头对他一笑:“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强求不得。”
年轻男人明显慌了一刻:“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青衣书生提上脱水濒死的鱼儿,从年轻人手里取过包袱,道:“宫里那位放了大网钓鱼,鱼儿焉能逃脱?”他笑一笑,“王爷向我问策,我只说机不可失,可没说这次就是良机。”
年轻人道:“若是大将军把兵都带走了,京中无人,以晋阳王的实力未必不能得势。”
“都走了么?”青衣书生笑道。
年轻人思索片刻,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莫不是……暗度陈仓?”
青衣书生笑道:“暗度陈仓?宫里那位才不会为了一个小小弃子如此大费周折,北征是真,谋逆也是真。”他嗤笑一声,“只能说王爷有勇无谋,操之过急。”
年轻人听不明白他的弯弯绕绕,按住他的肩膀道:“公子,你说清楚些啊。”
青衣书生侧头看他一眼,笑道:“行丛,你说,如今雍都里面的高门贵户都握在谁的手里?”
高门贵户?
朝廷里结党营私之事多如牛毛,谁又能掌握全局呢?
行丛茫然摇头。
“前一月晋阳王请旨春猎,意在结交群臣,宫里那位却是借此一箭三雕。”
“三雕?”行丛惊道。
“其一,晋阳王讲排场,驱赶了南山村整村的村民,结下民怨。而据我所知,其中有三户人家是遭流放的贵族之后,其影响力非同一般。贵人竟能容许他们毗邻京都而居,恐怕是早有打算。
“其二,晋阳王遍邀群臣,公子王孙各展神通,而日月宗此前早宣布要在贵族中选一批首领。受日月宗训练,与日月宗结势,恐怕没几个人能拒绝,就算想拒绝,也没那个胆子。”
行丛大约明白,“所以说,贵族趋之若鹜,将自家子弟都送进日月宗,那么把柄就落入日月宗之手,而日月宗是皇帝的鹰犬,贵族此时便不能跟随晋阳王谋反。可是,要是他们早已与晋阳王勾结,阳奉阴违,送些假货进去怎么办?”
青衣书生回头在他脑门上一个爆栗:“春猎呀。”
行丛吃痛的捂住额头,恍然大悟:“他们都露面了的,所以没办法交假货!”
青衣书生轻笑一声,大步走去。
行丛掐着指头想了半晌,喃喃道:“这晋阳王还是真是有点笨呼呼的哈。哎,公子,还有一雕呢?”
“等着看吧!”青衣书生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
“公子,等等我!”行丛回头一看,人已经走得老远,忙忙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