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客道:“那她可有威胁你?”
仇秋摇摇头:“她为人倒是颇为爽气,并没有多说,但毕竟是周朝之人,我在考虑先解决掉她。”
师天南此时起身,走到二人前面:“能看出你伪装的人必定不是常人,你现在去杀她没有必要,况且,这只是一张面孔,换一张就好了。”
“那身形呢?”仇秋不耐烦地瞪他一眼。
师天南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递到仇秋身前:“仇公子,明日之事才是最要紧的。此物请你收好,明日午时再打开。”
仇秋没有接,警惕道:“什么东西?”
师天南:“呵呵,可这个锦囊里的东西关系全局,仇公子,拿着吧?”
仇秋瞧着他那装神弄鬼的模样,夺过锦囊。
师天南一展白扇:“千万不要提前打开,否则——前功尽弃。”
彭成客瞧着二人之间的火药味愈发浓重,赶忙拦在二人中间,对师天南道:“东西都已经备好,师先生可要查看一二?”
师天南拱拱手:“不必,彭大哥做事妥帖,师天南不必插手。”
彭成客听见夸奖笑了两声,忽又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对了!小公子他们怎么还没到啊?”
师天南笑道:“小公子嘛,已经到很久了。”
“哎,什么时候?我怎的都不知道?”彭成客讶异道。
师天南说:“小公子的脾性,彭大哥应该比我更清楚,明晚你见了他再亲自问吧。”
彭成客想到那才十五岁就阴郁寡言的少年人,不自觉地点点头:“也是,也是。”
*
乌长离马不停蹄地跑回叶无乡的府宅,关上门,后背紧紧贴在门后,双手颤抖着取出怀中的信。
娘亲的信。
“师姐的死与我有关”
“南山村早就被屠村了!”
她脑子里像有无数个铁块在相互碰撞,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娘亲,哥哥,南山村……
往日种种场景不断闪现,眼前的事物开始重叠、旋转,渐渐融出一点血色。
乌长离扶着发疼的脑袋,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回小楼,将门关严,坐到床上。
她的心头压着一座山,沉重得喘不过气。
信,这里面有她想知道的一切,她日思夜想、百思不解的真相。
可为何事到临头,她却害怕了。
良久,她沉下心,撕开了信封,取出陈旧的纸张,娟秀小字一一列入她眼中。
乌长离怀着忐忑的心一列列、一字字地看,脸色倏然变得惨白,瞳孔猛然收缩——
不可能!!
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不,不会的……不是这样的。
忽然!一道厉风袭来,坚硬的黑手顿时掐住了乌长离的脖颈!
“呵呵呵,小长离,这是去哪了呀?”一张苍白的脸凑到乌长离身前。
贺留荒?!
乌长离下意识攥住信纸往被子里藏,可贺留荒十分灵敏,极迅速地扼住她的手腕,夺过了信,将她的匕首一并抢走。
贺留荒冷笑道:“省点力气,你已经中了我的毒。”
“呃!”乌长离感到脖间刺痛非常。
贺留荒不知何时已经用“蛇沼”的尖端划破了乌长离的脖颈,毒药一点点渗入她的身体。
乌长离感到全身渐渐僵硬,唯有瞳孔颤抖:“你……”
贺留荒坐在床边,一手掐着乌长离,一手慢悠悠地捏起信纸,笑道:“这是什么东西?”
乌长离脑中轰鸣,想要挣脱他,可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呃!”
贺留荒的手套上全是细刺,他搓捻了一下乌长离的脖子,皮肉顿时浮出一层血珠。
他懒懒地抖直信纸,蛇一般阴惨的眼珠上下滑动,忽得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难怪,难怪!”
“我就说怎么你跟那个贱|人长得一点也不像,原来你只是乌栖霜收养的孩子。”贺留荒慢慢折起纸,阴恻恻地笑着,“亏我调查你这么久,今日也算得来全不费工夫!”
乌长离双眼猩红,脖颈的血珠不停地滑入领口里:“……还给我!”
“你慌什么,养女,那也是乌栖霜的养女,”贺留荒将她提起来,笑道:“叶无乡敢私养叛徒,哼哼,待我禀明宗主,你和叶无乡都得死!”
说罢,他横掌将她劈晕过去,单手扛起她轻飘飘的身体,大阔步走出门。